乌布以门放开托着天平的手，天平却没有如厄里斯所想的一般直直下坠，而是悬浮在原本的位置。

或许在梦境见到了太多不符合自己常理的事，厄里斯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望向乌布以门双手虚虚覆在天平之上，在停滞了片刻后，缓缓地将手从半空中抽离。

浅金色的虚影被乌布以门的手带出，厄里斯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在直直的盯着金色光辉时，一种怪异的秩序感升起。

在抽取那缕金光后，厄里斯感觉到乌布以门似乎更加凝实了，或者说，更加稳定了。

但他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人是货真价实的神灵，没有尝试使用灵视的一些小技巧来观察乌布以门的变化，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等价交换」的规则象征体，这是原初定下的世界基本规则。”乌布以门像是看出来厄里斯的困惑，随口解答道。

“既然是交易，可怜我冒着生命的威胁，给你带来了这天平。那么，我的报酬呢。”

虽是有些隐晦的讽刺话语，但厄里斯语气始终是平淡，语调淡淡的，没有很大的波澜。

乌布以门抬眼看向厄里斯，面带诡谲的微笑，开口回道。

“报酬……当然有。“乌布以门像是没想到厄里斯会如此直白的询问，顿了一下，随即笑道。

厄里斯没有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不知道自己能获得什么，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你在剧院之上，甚至没见到怨灵，这不已经算是我给你的报酬了吗。”

“啊，你不知道吗。黄金剧院的效果可是会在干扰故事的情况下，召唤出怨灵的。”

乌布以门微笑着说道，三言两语带过了厄里斯拼命夺回造物的苦劳。

但不像是认真的想要甩开厄里斯的努力，玩笑似的语气如同戏耍厄里斯。

厄里斯没有仔细去看揣摩乌布以门的语气。

他有些不解乌布以门的话，但他想起了奥勒赛特与希瓦的战斗，想起了他触发的黄金剧院的能力，又明白了祂在解释什么。

转念一想，意识到乌布以门在试图侵吞他的功劳，他又将话题拉回。

“这有些不妥吧，伟大的虚构王权之主。”厄里斯并未正面提及自己对报酬的诉求，假意地奉承了两句，将问题又抛给了乌布以门。

但很明显，厄里斯冷淡到近乎感受不到情绪的语调让人难以与奉承二字结合在一起。

乌布以门只是笑笑，祂本就没有打算薄待了厄里斯。不过是恶劣的逗弄他的性格使然。

并未做回应，乌布以门甩甩手，像是魔术戏法般汇聚起暗紫色的光团。

光团跳动着，被乌布以门推在天平之上。在二者接触到的一瞬，光团逐渐淡化，与天平相融合。

“这是我的权柄，<虚构>的能力。我已将权柄切分，这及其微小的部分已经和天平结合，该怎么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推手将天平浮向厄里斯，随即便继续解释道。

“我抽取了规则象征，但那并不意味着「等价交换」的规则就失去效果了。”

“你仍然可以去使用这项规则，不过不会达到神灵的位阶，最多只会有S级的能力。”

“在离开梦境后，天平会转化为实体和你一起到达现实，这算是我给你的报酬。”

乌布以门为厄里斯大体解释了自己给出的报酬，但并没有问厄里斯是否接受。无人能拒绝神灵的恩赐，何况厄里斯并不认为这架天平的给予算得上是坏事。

乌布以门或许看到了什么，厄里斯不知道。他只注意到乌布以门在语毕后长了张嘴，但却很快又沉默了。

他没有告诉厄里斯身上的印记意味着什么，厄里斯也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没有去询问。

厄里斯已经基本默认这次无意中的入梦告一段落了。乌布以门仍然站在厄里斯面前，沉默，似乎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