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没有多说转头给了钱石一个眼神，钱石收了几分嚣张气，缩了缩脑袋甩手一挥，吩咐商队的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壮汉推搡着人群硬生生开出一条道

众人还想做些什么

村长缓缓道

“够了，让他们走吧”

“这些人太可恶了”

二苑气的连连跺脚，老村长踉跄着步伐好似失去了精气神身体轻轻摇晃着，刘程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老村长

老村长这是被气的，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于一村之长，在村子里，在他这个村长的面前咄咄逼人，甚至欺负涉世未深的孩子

老村长摸一把胡子，手掌轻轻抚摸着刘程的脑袋自责道

“小程啊，你村长爷爷没本事，今天让你给这些外人欺负了”

刘程边拍着村长的背身，帮老村长顺气乖巧道

“村子爷爷，这事并不怪你，是小程的错，我就不该轻易的将东西交出去，今天要是我留个心眼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了”

老村长摇了摇头，眼神渐渐稀疏瞳孔死死的盯着远去的商队

而在这时看管粮库的陆老爷子急赶慢赶的终于小跑了过来

“村长，你快去看看粮食，粮食，粮食有些都是发了霉的，还有的就是长芽子的，大把的烂菜，只有袋子口的粮食是好的，我只打开看了几包，不知道其它的都是什么情况”

“咳咳”

老村长气的头皮发麻，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力气，大家伙赶忙过来帮忙把村长半架起来

“牲畜，牲畜，他们连牲畜也不如，今年冬天叫我们该怎么过活啊”

老村长仰天长叹一声，昏了过去，众人赶忙将老村长抬回家，而这次回到家后老村长一病不起，整个人失去了活力般，无力的躺在床上

晚上刘程将留有的一点补药熬成汤给村长灌了几口，村长那死灰的脸色才有了一点生气

老村长眼神漫无目的神游中，忽然清明起来，恍若拨开云雾，周围的大家伙见状都是泣不成声，这明显是人之将死回光返照，老村长让其它人出去唯独留下了刘老爷子照看，刘老爷子轻身来到床榻前，村长艰难起身勉强找到了依靠的位置，飘忽的眼神看着刘老爷子回忆道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唐文王登基那时候，认识的吧，那时的你还是一个马夫，而我还是一个前头小卒”

刘老爷子不语静静的听着

“一次巧合我被编入了骑兵营，从那之后我就认识了你，而你也是争气，不仅最后当了将军我还是你手下的兵，那时候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

“你杀的敌国军队溃不成军，但谁又知道你背上背着个人，而你只是为了将他带出去，就像当时你在马厩说的一样，有一天如果你的马背不了你，我亲自将你背出来”

“那之后，你战功卓越被王上册封为镇北将军，我们之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事大概有个数百场了吧，你老小子可是从没败过，曾经我问你，你致胜的秘诀是什么，你没说，现在我要走了，你总不能让我做个糊涂鬼吧”

刘老爷子，半生戎马行走沙场，屠刀挥下从不涂泥带水，一生最后的时光中最后一位老友也将离去，时间还真是快，仿佛风吹过，秋天转眼就是到了，而春天早已远去

“兄弟们相信我，我亦是如此，他们既然愿意随着我征战，我就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这也是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同富贵，共患难，封侯拜将，纵横戈马”

老村长畅快无比，连连大笑道

“哈哈哈，好啊，好啊，只是没想到你这个老小子还记着呢，当时你可是最没调子的，我都以为你已经忘了”

刘老爷子没有接话

老村长眼神渐渐迷离，转头看着刘老爷子那苍老的面容渐渐的，那面容和一个年轻的身影重合，老村长嘴角含笑口中呢喃道

“不见巧弓搭箭，只见伐北群狼，敌有千军万马，我只含笑而望，风吹呼，万千疾雨，凛长刀，血染镇北山外”

“刘炳安，我知道你忠，但我就是不服，我不服啊，凭什么我们兄弟的命要全折在哪个地方”

老村长放声大笑道

“哈哈，他说打我们就要拼命，他说和我们就要投旗败降，战场之上，一封劝降书就这么递到了我们兄弟面前，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么的绝望吗！”

兵未败，将未死，王何故先降

刘老爷子也不反驳，论这件事他没有发言权，即使他那时候已经是一方将军也不能随意的违抗上面哪位的命令，更不能揣测他的想法，他能做的只有遵从命令，而他也因此永远失去了他的兄弟们

那以后他辞去了京都的官职，放弃了荣华富贵放弃了那个繁华的地方，逃到了这个偏僻的村落，谁知苍天不忍，在这里遇到了从那一战之后，仅剩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