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路明非猛地坐起，痛苦喊道。

“不要就不要，吓死老子了。”打扫卫生的校工吓得退了两步，不满地瞪着路明非。

路明非双手攥紧心口，头抵在桌子上，冷汗直流，不住地打颤，嘴唇上下抽动，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同学！同学！有什么事么？”校工看这样子以为眼前学生癫痫发作了，想要上前扶住路明非却又不敢，手忙脚乱地往口袋掏手机，嘴里念念有词，“别吓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的。我只是想叫醒你告诉你放学了。”

“应该是剧烈运动后诱发的肌阵挛发作，修养修养就好，没什么大问题，这种痉挛一般容易出现在睡前和睡醒，趁着五一在家多休息休息。”穿着白大褂匆忙赶到教室的校医帮路明非进行简单肌肉放松后解释道。

“谢谢，医，老师。”路明非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吐了吐舌头，对站在一旁紧张直冒汗的校工大叔道歉，“对不起，叔叔，吓到你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校医简单整理应急药箱时想到什么，抽出上衣口袋夹着的英雄钢笔，撕了一盒维他命的包装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给你写个条子，记得回家给父母看，五一好好玩。”

“路明非，路是道路的路，明非是明辨是非的明非。”

“好名字，慎思之，明辩之，驾行之，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啊。喏，写完了，拿着。”

路明非茫然接过纸条，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看向上面的字迹。

“路明非同学运动会期间为班级争光不慎损伤身体，需要休养，近期不宜参与劳动。校医苏荣国，电话150365XXXXX。”

“谢谢，老师。”路明非这声道谢真情实意，这张纸条至少可以让他五一免于婶婶的驱使，畅玩整个假期。

“我女儿也是学生，放假就要好好玩，上学就要认真学。”校医满意点点头，抬头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叮嘱道，“快要下雨了，记得早点回家。”

“好的，老师再见。”路明非连忙啄木鸟似的点头。

“同学——”一旁没出声的校工小声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满脸皱纹的脸上充满不安。

“大叔，我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叫醒我，不然我一个人就要躺地上了，你先走吧。”路明非知道校工不安什么，害怕赔偿，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应该是初中不小心摔坏同学的美版PSP 2000，站在办公室等待婶婶来领的那种局促感。

“同学，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就找我，我还有卫生没打扫完。”校工忙不迭地拿着拖把走了。

其实路明非只是沉浸在噩梦中没出来，没一会儿就缓过来，但校医都来了，只得假戏真做喽。

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他现在心都在隐隐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