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不出话了吗？洛丽儿大小姐？”我咬着牙，把话语从齿缝挤出来。

“你知道吗？你们走后，我去看母亲。浑身是血的母亲，眼睛已经一点光亮也没有了，但是她依然在唱着摇篮曲。”

“难道你受到了比我母亲所受到的、更残酷的对待，所以才说不出话来了吗？”

我再次捏住少女的两颊，她的嘴张着，却只是出气。

“我不信你的内心会煎熬，我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快动动你的小脑瓜，想想一会儿该如何辩解吧。”

......

我带走了母亲的双眼，以及捆着母亲翅膀的黑色绳索。

当我来到地面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橙红色的天空，金色的云，以及天边那一轮与母亲眼睛如出一辙、金红色的，‘太阳’。

我看着崩碎的爪子。我又想到那些混蛋拿着的亮闪闪的剑。现在的我还无法复仇。

我得先活下去。在这个母亲没能活下去的世界上。

只是走着，然后继续走，然后继续走，然后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一只长着尖嘴，有褐色羽毛的生物正看着我，在我身上啄来啄去。

我肚中空空，一口咬住眼前的活物，随即从斜刺里传出一声稚嫩的惊呼。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穿着灰色罩衣，绑着麻花辫的姑娘。

或许我真的是小鬼。看到那个雌性的同时，我腹下迅速热了起来，升起火焰炙烤我的理智。

但是那个姑娘有着一对清澈的眸子。

我想起母亲到最后依然清澈的双眼。

我没有动，那姑娘主动靠近我，交给我两颗蛋，又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抱着鸡溜掉了。

我这才注意到，我竟然也穿着和那个姑娘相似的灰色罩衣，而我正躺在一个上面有顶，地面铺着干草的地方。

一切都很好理解，那个姑娘救了我，让我吃鸡蛋但是不要吃掉鸡。

我就暂且住了下来，那个姑娘时不时会带给我鸡蛋以及奶。她也会眨着她的大眼睛教给我一些简单的词汇，‘太阳’就是她教给我的，还有鸡蛋、羊奶、衣服、睡觉和再见。

有一次，我偷偷跟着她，发现她和另外两个人住在一间小茅草房里。其中一个很好理解，是她的母亲。我也有母亲。

另一个人则让我想起了当初那个举着火把的家伙。但是不是一个人。虽然个头一样高大，但是这个人并没有穿过能反光的任何物件。

我渐渐理解到，这个姑娘家里并没有太多吃的。虽然不至于要母亲把自己的手臂奉出来喂养她，但是她每天从自己的口粮中匀出来给我的份，也让她日渐消瘦。

我观察到，那个男人每天都会带着一根长棍离开，到了晚上才回来。我偷偷地跟上，看到那个男人在把土地一点一点翻过来。

那是在做什么，我无法理解，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上许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