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见云彩不退,又抬起手,陈三水这次哪能再如他的意,猛地蹬脚扑起来,将黄毛撞到地上。
“你他妈的!”黄毛正要动怒,陈三水刚好摸到一开始落在地上的柳条,狠狠使劲朝他身上抽了一鞭。
“我草!”
黄毛惨叫,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掀开衣服,用嘴不停吹身上多出的一道红印子。
“你他妈的还敢拿武器?”
红毛眼疾手快冲上去打掉柳条,绿毛还想制住陈三水,哪想陈三水饿狼扑食,完全无视二人,直接拽住黄毛的裤子。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黄毛吃惊,露出半个屁股。
陈三水不给机会,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小腿。
宛如一条疯狗,还揪他腿毛,痛的黄毛紧紧拉住裤子不敢松手。
“松嘴!你快给老子松嘴!”黄毛全身能用的只有一只脚,狠狠用力踹他,可无论如何就是摆脱不掉。
红绿毛在后面拽住陈三水,身体都腾空了,手还在裤子上,牙齿还在肉上。
云彩急了,大喊:“你们不准再打陈三水了,我报警了!”
听到报警的话,红绿毛怕了,松开陈三水想跑。
黄毛使劲一甩,裤子掉了半截,陈三水也松开了嘴,黄毛悻悻的流着血跑了。
陈三水躺在地上,身体抽抽的,吼着几人:“你们别跑,警察是俺二表叔,你们都要耶熊了!”
红黄绿毛跑的飞快,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云彩赶紧扶起陈三水:“你没事吧?”
陈三水哭着揉眼,刚刚被踹的现在口齿都不清了:“你看……握被撒的鼻青脸肿是没四吗……”
“你非要逞强干嘛?”
“他们打你!”陈三水气愤的说。
云彩说:“那你也不能那么冲动啊,你要是被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陈三水哭着揉眼不说话。
………………
那天是黄昏,天边挂上一层晚霞,余晖挥洒遍地,小镇落了一片金黄。
两人走在路上,陈三水一瘸一拐,云彩扶着他,走的很慢很慢。
还没到家,天就黑了,最后的余温停留在了云彩的脸上。
陈三水身上烫烫的,两个人都好惨,好惨。
陈三水突然问云彩:“云彩,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路过的你信不信?”云彩说。
“不信。”陈三水摇摇头,说:“你肯定是偷偷跟着我的。”
云彩打他一下,陈三水痛的叫起来:“你干嘛打我,我说错了吗?”
云彩摇头:“没有,你说对了。”
陈三水说:“说对了你还打我,痛死我了!”
云彩笑笑:“就是想打你。”
陈三水撇撇嘴,两人都不说话了。
走过一段路,云彩突然停下脚步问他:“陈三水,你是不是喜欢盛甜甜啊?”
陈三水不知道云彩为什么会这样问,他说:“不是啊。”
云彩说:“真的不喜欢她吗?”
陈三水看着她点点头。
云彩不说话了,朝前快步走上几步,然后站在原地,突然转头问他。
“陈三水,那你喜欢我吗?”
无言的月光映照着,静是夜的常态,耳边只有风的呼声。
倾泻而下的银光洒在云彩脸上,是那样的美丽,美的不只是它,也是她。
“啊!”
陈三水吓住了,冷风呼呼的吹,吹的脸上好烫好烫。
“喜欢不喜欢啊?”
脸上更烫了,今天好热,陈三水低头看地,抬头看天,离的最近的那颗星星好亮,他咬住牙:“喜欢……”
云彩却说:“喜欢也没用,我生病了,今年就要走了。”
“走了……”
落到山那头的太阳,给这头人留下的只有一片黑夜。
陈三水像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云彩要走了,她不能再像太阳一样还会从山的那头重新升起,她会一直留在一个黑夜,再也看不见清晨的曙光,想着想着,他就哭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死了?”云彩有些哭笑不得:“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不是要死了,我是要去外地治病。”
“啊?”陈三水擦擦泪问她:“你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吗?”
“不严重,说不定去一趟就好了。”云彩摇摇头,说:“我妈说上海是一座大城市,什么病都能治好。”
陈三水说:“一定会好的,上海那么大一座城市一定会好的。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看大耗子。”
云彩红着脸,没有回陈三水的话。
两人一直走,快到家了,云彩的声音飘进了夜里。
她说:“如果我病好回来,你再亲口说喜欢我,好不好?”
陈三水站在夜里,好黑的一天,连云彩的脸都看不清了。
云彩走的很快,他在后面一直看着,看了好久,小小年纪的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清楚对待云彩是不是一种喜欢,慢慢长大的他越来越搞不懂,索性他不再想了,所有的话都成了一句承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