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狱峰归来后,李宁安自觉时间还长,于是照例去参加每日的功课,这不仅能提升文化修养,也能学到新知识。
讲堂不大,只能容纳百人。
地铺紫玉,墙砌白砖。
实木讲台落于讲堂尽头,正对大门。
左右两排各列蒲团五十,以蚕丝编制,柔软透气,却也使人睡意萌生。
男左女右,相互分隔。
讲师年龄约莫七十,身穿法袍,头戴玉冠,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手捧经书,快步在讲台踱步,声音洪亮。
今日正是讲经的日子,讲师兴致高涨,张口闭口就是长篇大论,时不时夹杂着一些修为有成修士的话语。
但很可惜,或许是因为这次点的熏香不行,台下大部分弟子昏昏欲睡,脑袋一低一抬,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听讲。
作为除魔峰弟子,他们显然更关心斗法技能与道术,就像符箓峰弟子巴不得日夜铺在符箓上面一样,对他们而言这才是根本。
李宁安倒是专心致志。
他一边翻阅着手中符书,寻找在内门选拔中合用的符箓,一边思考纪青衣的耳语。
“那名女子……真发现了纪青衣?”
“这就是金丹修为么。”
“只是她为何没有当场指出来?”
李宁安垂眸不语,指尖摩挲着符书上的图画,看似表面认真,其实心中思绪万千。
这也是他刚刚在面对山与海时,有些失神的原因。
其念未落,李宁安感到肩膀被人碰了碰,转头时,看见一名弟子正贼兮兮地笑。
弟子身穿道袍,头发散乱,浓眉大眼,皮肤麦黄,容貌虽不英俊,但也并不丑陋。
“许兄?怎么了?”
李宁安已经认出了来人,正是他在除魔峰的相识,炼气二层的外门弟子许令。
许令嘿嘿一笑,看了眼台上的讲师,随后压低声音道:“宁安兄,你与王风打赌了?”
“这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听闻此言,李宁安倒是有些意外。
许令挠了挠头,解释道:“正阳街人多眼杂,那日不少人都看到你们两人了。”
“不得不说,那一剑真帅。”
“听说那许令,甚至都被吓得尿裤子了,真是够丟他们灵蕴一脉的脸。”
李宁安目光似笑非笑。
他知晓这些只不过是开场白,许令真正的目的在后面,绝不仅仅只是吹捧。
果然,许令吹嘘了一大堆后,开始步入正题,低声说道:“宁安兄,你知不知道因为此事,峰内许多弟子开了赌盘?”
“不知道。”
李宁安神情并没有半分波动。
见此,许令摇摇头,略带惋惜说道:“只不过师兄你的赔率……令人惋惜。”
“大部分人都支持王风。”
对于这点,李宁安没有觉得意外:“他毕竟出身灵蕴一脉,入符道要比我远久。”
“大家这般选择也正常。”
话音刚落,许令将自身的蒲团向这边移了移,随后又看了一眼讲师,发现他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才放下心来。
“师兄。”
“我在你这压了二十枚灵石。”
“你可要加油啊!”
许令神情认真,不似作伪。
李宁安笑了笑:“你就不怕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