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只需要闭上双眼。”

“需要我闭上多久？”

“直到我说睁开之时。”

柳师姐暂且抛弃了当前的相，选择与此方天地合一，衣相、胭脂相、皮相、肉相、骨相相继离柳师姐而去。柳？？的气息汇聚到钟山镜的黄金瞳处，再以黄金瞳为中心四处弥漫在整片天地之中。

“师弟你可以睁开眼了。”

钟山镜眼前的景象真可谓奇妙无比，你会考虑风的模样吗？我是说不是那种掌握风元素的风之精灵或其他存在，而就是‘风’存在本身的相。

钟山镜看得很清楚:风有相，天地万物皆有相，有些相他可以理解，有些相他理解不了。他知道有些事物的本相并不是人形，但自己的认知会潜移默化将之理解为人形。就像建模那样，将难以理解的事物用可以理解的事物提炼总结出来，才能清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这是万物的本能，在其中也牵扯到调和认知的神灵。

调和认知的神灵一直都在尽力消除万物交合时之间的隔阂，但也只是尽已力不勉强而为，有时候也会偷懒或退缩。毕竟，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多了，他们也会厌倦，而且当他们遇到那种将要被拉入无序世界的信徒时，他们也会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至于个别沾染了因果宿命的倒霉蛋而不得不铤而走险，那就另说。

调和认知的神灵最厌恶的一类人就是那些喜欢将各种存在美化成美少女的逼，当然这不包括相即我心的那类人，他们能自然理解相，也懂得相的分寸，对调和认知的神灵来说省心省力。

即使是被人们恐惧的那些存在，被癔症人意淫成了美少女之后所进行的那些交合也是本能的无奈之举。要么是他们不得已拥抱无序未知的存在而强颜欢笑，要么是猎奇者为了满足xp给幻想出的美少女安了个莫须有的名头。

钟山镜看到远处的飞鸟挽手结伴而行，笑意盎然从天边飞翔而过。他看到毗邻的山峦张开巨口交谈，只是所说语言晦涩不懂。他看到......他看到他一切目之所及的地方，真是颇为有趣。

对他而言，像鲤鱼科学家首次飞翔在太空之内，所开拓的认知疆域是难以想象的。

钟山镜想看清自己的欲望实在是强烈啊，柳？？也啧啧称奇。最后果不其然，在看完论道台这方寸之间天地的万物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他的相已经不是难以理解的程度了，而是处处透露着欺诈与诡谲之感。

他看不清，他知道他的相是一层又一层无穷尽的，但连最外面那一层表相也看不清。

万相？众生相？无相？他找不出词语去形容他的相，处处飞扬的无力感也按捺不住舞动起来，在他认知的钢丝线上肆无忌惮着，最后钢丝线也受不住而断裂，这种无力感统统落入相之诡渊中被吞噬掉。

“不再忧伤，不再迷茫，不再彷徨。我现在的状态真是出奇的好啊！”钟山镜全身上下都蠢蠢欲动起来，璀璨满目的星辰树，病与东施众的交响曲，贤者之间的神交神游，癫狂之姿的赤发鬼王......还有数不清的残影。和他有关的一切信标浮现出来，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只是作为领路人的身份，而不能与他的色欲共生。

“相之诡渊可炼化无妄之相，真是雄伟壮哉，只可惜色欲被人截去，不能获得一丝色欲本源，只能引交合之理，致观天地万物之相，或许这就是我得以入局的原因吧。大人物的想法真是不敢揣摩......”柳？？忽现出身形，凝望着这相之诡渊，自顾自怜着。

“喂，同为欲灵，可否互通有无，交流一下？”柳？？以怒欲为媒介向钟山镜体内的怒蛊说道。

“第九界。你能支付起知道些什么的代价吗？”赤发鬼王不再隐匿身形，直言道。

“原来是来自那里啊，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场棋局的终局，一枚奇欲果，可以吗？再多，我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