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思考了一番，那声音再度传来，增加了力道不容人质疑：“古神接天地香火，您站在了众人乃至众神无法企及的维度，理应担此大任。”

柳一向前走着，脚下沾了黏糊糊的东西，她神情明显不悦，伸手扶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大任？我从蛇虫鼠蚁一步步轮回，我走在我自己的路上，这一切都是该我得的，他们供奉香火，我给他们权贵名利，如何做不得两清？当我是李修那个蠢货吗？李姓人随意施舍的恩惠就够他记一辈子，他不是愿意拯救人间吗？找他去。”

“渡世神以命格为引，强留了这九道天雷，被天雷选中的人，是人间唯一的希望。大道倾斜，渡世神将不复存在。”

柳一脸上闪过震惊，古神既定的命格与天道息息相关，一般情况不会轻易以命格为引。如今，天雷已成，不管成或不成李修都没有轮回。

“天雷避无可避，但你还是仅有选择的人。”

柳一眼眶仍旧有些红，她不清楚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她不会感谢李修的好心，因为她本来就无意成为英雄。“就算神力被禁锢，我依旧有对命运选择的权利，这并不是任何人赋予赏赐的。”

感觉到柳一誓死不受天雷的决心后，那黑气也不再纠缠。反正李修是给了特权了，天雷不打在她身上，换个人照样劈。

李修的声音在柳一的耳边回响，带着无尽的哀怨的痛楚“柳一，信我一次。”她神色痛苦的附身下去。

人界的柳一终于挣脱了束缚，她拿回了自己的身体的话语权，她开口叫住那团黑气“先别走，我有个问题。”

黑气欣喜万分的回头，声音里带着雀跃“古神您改变主意了吗？”

柳一想往前挪两步，脚沉得提不起，她着急忙慌的问“修仙时代影响我卖武器吗？”柳一怕他听不懂换个方式：“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答应接天雷，那在全然步入修仙时代之后，我需要所有兵器的图纸，必须只授权给我的公司。”

“公司？”

柳一身体里出现一个声音“废物，人间都不复存在，你拿那些图纸有什么用，你这辈子赚的钱，你几十辈子都花不完。你有命赚，也得看有没有命花。”

柳一稍加思考，觉得十分有道理，她需要确保一些问题能永久性的解决：“如果我接了天雷，你怎么保证人间不会崩塌，或者说，李修就一定会成功吗？我还需要超越世纪的长生。”

那黑气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天雷之后你便脱离肉体凡胎，长生与否皆在你一念之间。至于人间是否崩塌，最终结果我也无法预料。”

柳一思索了一番，最后权衡了利弊后选择了承接天雷。她只是一个衍生的意识，如果能够借此得长生脱离苦海，那自然是划算的。

柳一还不太理解，她询问：“上层空间封闭，如果人间失败了，那古神的灵魂能有去处吗，还是说会随着人类的灵魂湮灭。”

那声音短暂的沉默后道：“古神来到人间非常困难，归位也是要经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得到众神认可才能回去。如今，天界切断了与人间的所有羁绊，古神在崩塌之界有残魂，或许还能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

这说法有点模棱两可，回不去的概率偏大。

古神柳一声音严厉：“宇宙中有几百亿个人间，这里陨落是必然，渡世神再厉害也不过是让她晚个几千年陨落，有什么意义？”

对人间的柳一而言，几年前应该够领略风景了。她可爱的晃了晃脑袋，将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压下去。

柳一抬头挺胸，双手摊开，一副英勇赴死的状态。“此后人间万万年，我要赚到整个宇宙都装不完的钱。”

轰隆一声，柳一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衣服上还冒着白气。

天地慢慢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