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薛平歌径直转进车厢,陆荆也忙进去,柔声问道:“平歌,怎么了。”
薛平歌双手抱膝缩成一团,把脸埋进去,闷声道:“陆荆,我是不是又笨又菜啊?什么事都做不好?”
原来是因为这事,陆荆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有的事,你比他们聪明多了,也厉害多了,你做好了很多事。”
薛平歌抬起头来,问他:“你这样昧着良心夸我不会心虚吗?”
陆荆笑道:“怎么会?都是真心实意,这么多年了,我何时骗过你?”感受到她的心情好了些,陆荆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提还好,这一提还真差点忘了她早饿了这件事,于是点点头。
陆荆很快就回来了,拿着的是几串烤鱼,薛平歌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咬上一口,还带了点余温。
这一群人只有陆荆性格最好,也让薛平歌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他烤的,点评道:“怎么感觉你的手艺好了些。”
“是吗?不是我烤的,余左烤的。”
最后四个字宛如天雷,薛平歌差点将还未咽下去的鱼肉给吐出来,又忙将烤鱼一把塞给陆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哼,我才不吃他的。”
陆荆叹气,将烤鱼重新递过去,也不管接不接,“其实余左与余右人都挺好的,萧大人人也好,这鱼我们的早就烤好吃完了,这些留给你们的还是热了好几次,不然,这么久早就凉透了。”
薛平歌还是不服气,“那是他给他主子热的,关我什么事?”说着就来气,她咬牙切齿的,“他们都是一样的!”
“你若要这么想谁来都没办法,我们每人都只吃了两份,你猜你怎么有四份?”陆荆缓缓道。
为什么她有四份,薛平歌已经知道了,没吃的不就她与萧抉吗。
“还是刚才余右拿给我的,他说他家大人说了,薛捕快饿得很。让他拿来给你吃。”
但薛平歌还是嘴硬,“他可讲究吃食了,这种没滋没味的烤鱼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一时居然忘了,他这师妹可是最为伶牙俐齿的,再这么扯下去恐怕天黑都说不完。
“那你吃不吃?”
“……吃。”
薛平歌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真的饿。
车队启程,陆荆出去赶车了,留薛平歌独自吃着。
吃鱼不忘烤鱼人,薛平歌想到了余左,若真是这样,她下次还是对人家好些吧。
是必然会想到萧抉的,她这时怒气也下来了,尤其是她一人独处,脑中也冷静了许多,这一想就发现她干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事。
别的不说,萧抉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喊“恩公”也就罢了,居然还冲恩公甩脸子。
想到陆荆说的“萧大人也好”,薛平歌这才思索起来萧抉这个人。
她早就听说过萧抉了,赫赫有名的麒麟卫,皇权的象征,但都是些不好的传闻。
说他生性残暴、草菅人命、如同鬼魅、卖官鬻爵、狗仗人势、是奸臣、是祸害……
薛平歌基本每天都游走在大街小巷,经常听到这种言论,久而久之,她也有些信了。
所以,她对萧抉并没有什么好感。
当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了,万人敬仰很难,万夫所指却很容易。
光是萧抉会进林子里面来找她,她都不应该用恶意去揣测。就像她想的,她与萧抉并不熟,况且,一个小捕快,他那么位高权重,正常就应该是:
没了就没了。
可他偏偏还真进来寻人了。
现在想想,薛平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唉,萧抉确实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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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本就到不了,要赶着点才行,又因薛平歌与萧抉耽误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暗了下来,路还远。
晚饭又是啃干粮,余右过来问他们,“大人的意思是点灯赶路,你们呢?还是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