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红袖一直紧绷的身子在听到她的回话时,终于放松了几分。
“奴婢幼年丧父,是母亲带着我奔走四方,寻求生计。被那些豺狼绑走的那一年,我不过十岁……”
被绑那年,她和很多少女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很脏很乱,每天都要遭受折磨,后来她们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被迫的学琴,学舞,学字……学那些魅惑男人的手段。
根据她们每个人的优势从而确定她们的去向。
她们的每一天都在学艺和挨打中度过,她们之中有人试图反抗、逃走,但最终却都被抓了回来,死在了她们眼前。
红袖的母亲原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识文断字且会一些琴舞。
她在舞技方面也颇有些天赋,比起同时被训的那些姐妹,她挨打的日子要少许多,但那时身上每日都青一块紫一块,处处都泛着疼痛。
可她们最值钱的就是她们的身子,那伙人不会让她们身上留疤,用的都是拳头和巧劲。
既能让她们心生恐惧,又不会影响了她们的‘卖相’。
一开始,红袖也曾有过期望,期盼着有朝一日官府会查封了那个地方,救她们出水火。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因为不听话而被活活打死的姑娘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她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的挨打和受训,曾经的期盼已成奢望,大多都认命了。
活不下去,却又不敢死。
红袖苦笑一声,“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减少,或是被送走,亦或是被打死。”
“我们在那样的地方苟延残喘的五年,整整五年。”
“没有人来救我们,逃跑的人都会被抓回来,再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活活打死。”
“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跑,再也没有人敢反抗。”
她转眸看向沈攸宁,“我们不敢说,是因为曾经有人被赎身后想要解救其她人,结果却被她的主子把消息给了那伙人。她又被抓了回来,活活地被他们一刀又一刀折磨,最终血尽而亡。”
沈攸宁听得心神沉重,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那个地方,在哪里?”
红袖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资格走动,在最终受训结束被送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蒙着头,什么都看不见。”
“但那个地方暗无天日,时时都燃着烛火。”
“你们被关的地方,离赌坊有多远?”
红袖仔细回想,“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头被蒙上,手脚都被粗绳绑着,在马车中约莫有一个日夜的时间。”
“你入赌坊已有五年,对赌坊可有了解?”
“入了赌坊之后,比从前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要好上一些,不再像以前天天都会挨打,但我们仍然没有自由。”
“除了有客人需要,否则我们都被锁在自己的房间,不许乱走。”
“赌坊有几个入口?”
“我所知道的,约莫有三个入口。”红袖敛眸,“一个是你们进来的入口;一个是我们这些伶人、坊主和赌坊那些打手进出的入口;还有一个……”
“我出来献艺时,曾瞧见过气质非凡的人出入,我只见过两三人出入,每次进入赌坊,都是坊主引入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