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敞上来揪住杨尘的衣领，他比杨尘还矮小半头，仰视着杨尘的双眼道：“你特么敢调戏小翠！是不是尼玛活腻歪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的女人！”那神情，恨不得把杨尘生吞了。

“我没调戏她！只不过跟她开了个玩笑！”杨尘据理力争。

“啪”，刘敞抬手扇了杨尘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的女人开玩笑！”

杨尘心想，这家伙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开个玩笑也不行！

旁边的谢玄松已经被吓呆了，韩喆走过来趴在刘敞耳边小声道：“敞哥，给个面子！他也不是故意的。”

刘敞一把将韩喆推攘到一旁，“你特么是谁啊？有个几把面子？滚一边去！”

韩喆不死心，再次走过来，“镇守长史韩国栋是我大伯，敞哥，给个面子，以后好说话。”

韩喆这句话貌似起了作用，刘敞果然松开杨尘的衣领，对着韩喆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是韩长史的侄儿，对不住！”他突然收起笑容，飞起一脚把韩喆蹬得后退两步，“嗵”地一声，韩喆的脊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滚蛋！区区长史算个逑！你也敢拿来压我！”

杨尘看韩喆被打，热血上涌，拽住刘敞的胳膊，“别打我兄弟！只管冲我来！”紧接着按照韩喆传授的技能，双手抱头，蜷曲身子，往地上一躺，“来吧！”

屈辱，愤怒，恐惧，还夹杂着无能为力带来的愤愤不平，杨尘得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跳起来拼命的冲动。

刘敞又笑了起来，“还尼玛挺识相，兄弟们，揍他！”

有人踢，有人踩，有人穿的是皮鞋，有人穿的是运动鞋，一只只脚，结结实实落在杨尘背上，震得他五脏六腑直颤，刚“乒乒乓乓”三五声，就听有人笑道：“哟，敞少，搁这修理人呢？好家伙，带这么多人！这是要修理多少人啊？这么大阵仗！”

“赵春，你来干什么？”

赵春？不是“北赵”赵老二家的孩子么？他来干什么？难道也是为大小翠出气来了？好嘛，我一个玩笑、一顿揍竟然招惹了虞临三巨头，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躺在地上杨尘既纳闷又郁闷。

“你是为了献殷勤，当舔狗，我却是为了我女朋友出气！”赵春语气中满含得意，据说，他的女朋友正是与杨尘同班的班花欧阳聚萍。

我好像没得罪过欧阳聚萍啊！

不对！难道……

杨尘从臂弯中伸出脑袋，目光穿过人缝，见赵春双手插兜站在台阶上，身材高大魁梧，一张脸轮廓分明，疙疙瘩瘩的粉刺闪烁着点点光芒，笑容之中尽是对刘敞的轻蔑。

他身边还有个同伴，那家伙面色冷峻，杨尘知道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霍铜，听说是个练家子，很能打架，下手贼狠。

这俩人都是高三的学生，学渣级别。

“给女朋友出气？照样是舔狗！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话谁！”

“嘻嘻，还特么五十步笑百步，挺会拽文啊，上过床吗？打过啵吗？牵过手吗？你连人张小翠的毛都没碰过，还跟我五十步笑百步个吊毛啊？就特么知道舔舔舔，你爸爸要知道你没这么出息，非气死不可！”

刘敞尚未开口，他旁边一个高个子愤不过了，喝一声：“艹尼玛找死！”抬脚当胸踹向赵春，他出脚很快，这要是真的踹上，赵春就会如风车一般滚下台阶。

可是，他快霍铜更快，只见后者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高个子的脚脖猛地往上一抬，高个子“啊”地一声仰面向后摔去，倒一名同伴身上，两人一同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赵春身子一晃，来到刘敞面前，笑嘻嘻地俯视着他。

杨尘看到刘敞的喉结动了一动，似乎把原本要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他的同伴也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啊，狗咬狗了！杨尘暗自窃喜。

楼梯上下，堵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这些人，有的人要去吃饭，有的吃过饭回来午休，杨尘挨揍的场面正好给他们枯燥乏味的生活添加了些许趣味，他们自然不会错过，也没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找宿管告状。

杨尘明白，当“砰砰乓乓”的声音响起，他们肯定会感到莫名的兴奋，这兴奋足以让他们一时忘记是非善恶。杨尘之所以明白这些，是因为他也当过欣赏别人挨揍的吃瓜群众。

正午的阳光照不到幽暗的楼道，吃瓜群众们专注的面容模糊不清，从一双双黑咚咚的眼窝深处射出的点点目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