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后视镜目睹全程的池易惊呆住了,半张着嘴不知说啥才好,刚要将视线收回到凡千鸣身上,却见原还挺得笔直的身躯忽然倒下,他刚放下些许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一路哀嚎:
“凡千鸣啊啊啊啊啊啊——!!!”
——
没有按原定计划去警察局,而是换了路线,朝目的地方向再开了一段,才在还算人群富饶的地方停了车,给凡千鸣留点喘息时间,她恢复到能坐起来了,蜷缩在后座接过池易给的一大团卫生纸去堵流血不止的鼻子,用沉闷声音呢喃到:“原来超出能力范围强行使用是这感觉啊……跟晕车挺像的?”
“眼球酸胀,喘不透气,大脑就仿佛有人用钩子在里面瞎搅弄,鼻子还止不住的流血。”
缓缓讲述出自己曾经的亲身感受,池易从兜里掏出烟盒,两指掐出根香烟点燃了,猛吸一口,在凡千鸣的反方向吐出浓厚的白灰色烟霭,这辛辣苦涩为他脆弱不堪的神经带来些许安慰,垂眸继续轻言:
“不是晕车,别当儿戏,是小鸣你的内脏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看样子四公斤是你当前极限,重量若再往上些,会爆体而亡的……”
“…嗯,下次,我会注意。”
到此为止,再没关于特殊能力的任何对话。
其实大部分池书末一开始就为凡千鸣讲解过了,将一切晦涩难懂的话语混杂在睡前画本里,为小小孩童带来最光怪陆离的梦境。
据传说,神也不知自己究竟从哪里来,而又将去向何方,而它们自出生起便知晓自身的特殊性,它们只知自己可以与周身事物产生联系,透过大地脉搏施行奇迹之举,低垂的天空云朵也会为其想法让行,无需借用任何外力,简单触碰便能改变形态,或连接触都省去就可自由随意的改写内容。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若要撼动秩序必须要与秩序相等,仅有拿起一枚硬币的力气又怎能去托举起装满水的杯子?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便就是能力尽头所在。
池易曾见过不少不自量力的神明妄图挑战自己,却落得个内脏爆炸的结局,甚至连脑浆都蒸发干了。
但他相信凡千鸣不会落得同样下场,虽然这丫头蠢,有用不完的蛮力,还常常不计后果就开始行动,明知浓缩原浆最苦但也得来上一口,后续眼含热泪狂灌牛奶,却仍然冲刷不去凝腻在全口腔里的苦涩,可她也是最惜命的,十岁生日愿望就是长命百岁,或者干脆直接许愿永生、不死不灭。
池易苦笑着摇了摇头,收回思绪,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眼下最要紧。
香烟仅抽一口就自己燃烧殆尽,池易用车子的铁门捻灭火星,丢进前排烟灰缸里,问向凡千鸣:“回家吗?”
“不回!都跟朋友们约定好见面了,爽约会下地狱的!”
“呵——我就知道。”他一脸『还是我最懂这丫头』的欣慰表情,迈开长腿一步跨到主驾驶位:“那就必须消停的坐好了!并祈祷接下来路段不会再遇到流氓土匪什么的,不然直接返程不容商量。”
“好耶!不愧是幽叔。”
凡千鸣的欢呼喝彩一点也没受超负荷影响,依旧那么活力满满,于是快乐的小货车再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