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瑾圆溜溜的双眼看着他,方才也是她的手掌在拍他的脸。
肖烈失望地甩开她的臂膀。
之前的景象,那就是个梦吧。
等等,她手怎么长出来了?!
只见张芸瑾的左手,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到之前残破的样子,而右手之前明明截断到了肩膀处,但现在却长到了前臂处,而且伤口处似乎血肉新鲜并没有坏死。
她手上是白嫩干净得像婴儿的肌肤,和她之前手臂尚未断掉的部分,肤色有鲜明的断层感。
肖烈立刻抓起她的手掌,检查了几遍,又捏又揉又擦,确信有实感。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最终决定用舌头舔了舔,确定有一丝新鲜香甜的味道后,才终于勉强相信这不是幻觉。
但她破碎的衣袖,还有断层的肤色,却证明她的手确实曾经消失过。
怎么回事?
张芸瑾似乎很喜欢肖烈这样亲昵她的手,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呼声,还伸头蹭了肖烈的脸。
肖烈嫌弃地把她的脑袋推开,他那样玩她的手,可不是动物之间表示亲昵的动作,而是为了确认她的手真实地长回来了。
而且她头发蓬松浓密,若是平时的,肖烈会觉得很舒服,但现在乱得可以当鸟窝了,又冰又硬,他可受不了。
来到雪屋外,天色依然黑暗,天上的圆月模糊,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黑雾挡住了视线,看不真切。
肖烈疑惑地眨了眨眼,黑雾依然存在。
真的假的?
他从没听说过世界上的天气里,有黑雾这一种。
难道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又是幻觉?
看了看时间,怀表上显示现在是六点,看样子来到第四天早上了。
按照往日,太阳应该差不多升起了。
而现在却依然好似在半夜之中。
连续两个不寻常的现象,肖烈本能有些心慌。
但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他先冷静下来,观察四周后,发现目前状况似乎对他攀爬有利。
黑雾遥远而稀薄,不像那浓密的白雾会影响到他视野。肖烈得以观察眼前整个冰壁,莫约几十米高。
做好准备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能攀上去。
肖烈拿起背包,将里面大多数东西都清理了,减轻重量,然后将张云瑾放进去,背上。
他拿着固定帐篷的铁桩,结合绳子和蜈蚣手爪,做成了冰镐,在冰壁上试了一下,用力就可以扎进去,而且能承受他的重量,还算稳固。
肖烈在自己鞋子底部也绑了手爪,当作脚上的凿冰鞋。
接下来,就是真正攀爬的时刻了。
肖烈深吸一口气,将手稿钉进了冰壁上第一个着力点,一只脚用力踢,将脚爪凿入冰壁,手脚同时用力后,便将身体抬升,不断重复操作,向上攀爬。
如果按照往常,他也许没爬十米,便累得不行,但所幸肖烈化食了人脸蜈蚣,力气和精神力都大增,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即使这样,冰壁上的每一步,他都必须要仔细计算,一旦失误,就可能导致冰镐刺入不稳固的点,要么引起冰壁崩塌,要么直接摔死。
因此他忙活了许久,才堪堪爬完这几十米的高度,临近上方平地,一阵风猛烈贯来,脚下一块冰刷拉掉落,这引起了连锁反应,连带着越来越多的冰层向下崩塌,肖烈抓紧冰镐,尽量在这大风中保持身体平衡。
卧槽。
又一块冰掉落,肖烈左脚的冰鞋失去支撑,他左边身体有些失衡。
风好像看到了肖烈的状态,吹得更大,呼啸着好像刻意要把他吹倒。
他更加失衡,不得不更加用力抓住冰镐,左手冰镐上的手爪卡在冰岩里,竟然崩断了,这下他彻底失去平衡。
蜈蚣用手爪穿刺血肉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感觉到一股能量从自己血液中流淌,随后冲入了他的左手臂。
他本能地把这股力量释放了出来,一根长达半米的锐利白骨手爪,从他臂弯里猛然刺出,鲜血喷涌,这手爪钉进了冰壁之中。
这是……化食的效果?
按照功法所言,他现在应该是融合了人脸蜈蚣的天赋血脉。
没想到可以把自己的骨头化作蜈蚣的手爪,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用法。
只是,这个效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使用出手爪,自己要先流血啊……
新的手爪坚韧度极高,肖烈即使在这样的大风下,也能轻易向上爬升,稳固如山,两下就攀上了悬崖,来到平地。
上来之后,发现旁边就是他之前跌下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走过拐角,探出半个眼望向洛谭谭的营地方向。
没有人,但他们的营地篝火还没熄灭,应该没离开多久。
肖烈不想让这两人活着抵达山顶。
一旦知道了他还活着,这两人铁定要搞他。
但他没有什么好机会能做到这一点……
收回左手的骨刃,手臂被骨刃戳出的豁口没有留下,也快速有了一些恢复,至少没有不会继续流血,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这还差不多,要是收回骨刃后,相当于多了一处深入骨头的伤口,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