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须臾那鬼哭神惊的一招“神龙吸水”,即便是被世人尊称为“武状元”的沐昂也推崇备至。在《武经集注·绝技篇》中,沐昂对此招有着极高的评价:“神龙吸水,云梦陆氏之绝学,宜攻远,威猛无筹,后劲绵绵不绝。可叹形单影只,若有相匹者,天下莫敢挡其锋。”
太祖皇帝以刀剑夺取天下,深知以武犯禁的道理,因此将右文抑武作为国策之本,故而本朝并无真正的武状元。沐昂作为黔宁王沐英的第三子,黔国公沐晟的亲弟,无论人品还是武艺都受人敬佩,被世人尊称为“状元爷”。
尽管如此,见识广博的沐昂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并未看出这一招其实是云梦山庄“断流飞刃”三式中的第一式。不过,断流飞刃的确无法连贯使用,其中的缘由除了陆氏三老外,恐怕只有云梦山庄庄主陆相古清楚了。
阵已破,众人如同脱缰的野马,迅速朝河对面冲去。三清道人讲求谦和礼让,清风真人与明月小道士师徒两人便自觉地行在众人之后。
走到河中央时,清风真人注意到陆须臾两手紧握锄柄,面色潮红,两鬓隐有汗珠,似是想要把云梦锄自水中拔出,却力有不逮。清风真人见状,连忙伸手将明月推上河岸,随后整了整道袍,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云梦锄柄。
甫一接触,清风真人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锄柄上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紧紧缠住了云梦锄。他回头望去,只见陆须臾正冲着他连声苦笑,显然也不明就里。然而,在清风真人的帮助下,陆须臾已将云梦锄挪动了半分。
这时,河水中竟泛起一连串粘稠的血色泡沫,紧接着,河流彻底改换了模样,一时间巨浪翻滚,两人不敢再做留恋,全力施展轻功朝岸边掠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对岸。众人兀自愣在当场,只见河面惊涛依旧,此外并无异状。萧不厌知道陆须臾见识广博,于是出声询问道:“陆兄,何事如此慌张?”刚才河中泛出的血水本就不多,又被浪花打散,故而除了陆须臾与清风真人外,别人并未察觉。
陆须臾只是双目死死盯着河面,若有所思。清风真人见状,代为答道:“刚才贫道见陆施主的宝锄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便上前帮了一把。哪想到水下竟有血水泛出,紧跟着便是惊涛骇浪。贫道推测,乃是河中水怪兴风作怪。”
陆剑飞自小到大从未见过陆须臾如此慌张过,心中很是惊惧。于是,他插话道:“各位前辈,怪物尚未现身,咱们赶紧离开如何?”然而,郭云蒙却不肯就此作罢。他冷笑数声,道:“陆相古英雄了得,哪成想却生了一个窝囊废!”
陆剑飞脸色大变,但碍于郭云蒙的威名,不敢发作,只能默默退到一边。何仙姑见状,连忙打起圆场,呵呵笑道:“大伙儿受尽鸟气,正好拿这水怪发泄怒火。咱们有杨老乞儿呢,对付蛇虫什么的他最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