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要挂帅出征了,顶着料峭春风,我端坐在红棕马背上,面上冷,心更冷。
……
使臣无一人活着走出大殿,北昌国国主大怒,挥师东行,已抵达我哥蔺北坻五十里。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说当朝太子既有射鼓之能,必有扭转乾坤之能,若太子能亲率三军,必振奋人心。
父王拊掌称好,当场便命肥脸狗君和李将军为副帅,甄长贵为军师。他心里想的是这三人与我不对付,只要善加利用一定会让我这太子有去无回。
李将军与我从前是有些误会,说来就是他瞧不上我这太子只会之乎者也是个花架子。且他与先皇后有旧,如今母后仙逝,说来说去也和我有关,他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可是经过我……错了,是郭靖使出的凤凰抢窝之神技后便对我这太子佩服不已,我说什么他都只会说对对对,成了一个有感情的复读机。
至于说肥脸狗君,就算再看不上我他也只能大局为重,而且,我还不愿意打仗呢,还不是狗君逼迫!
剩下长贵……哎,都怪姐姐太迷人,风沙迷了他的眼,看不清世间一切万物,哦……不提也罢。
当我看到圣旨上几个人名时,我都不得不拍手称快,大赞父王用人不疑的优良品质!
可是,大笑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现在,我就是被父王扔出来的将废太子,我要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打败北昌求父亲赞赏?若真是如此,父王只会更加忌惮吧?
我一人脑筋不清楚,总归还有明白人,我决定去找狗君商量商量。
只不过,我几次三番想要与肥脸狗君商量,李将军总是凑在一边。
没办法,我只能推脱说要与肥脸狗君商量破军之计,试图能让李将军识趣地走开,却引得李将军疑窦丛生。
“殿下,军之大事,难道不该寻军师商量吗?”
李将军目光滴溜溜一转,最后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说,二位也对陛下做法有所不满,想要取而代之?”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将军,随便一琢磨,那都是尸横遍野的大事!
相比我的瞳孔地震,狗君明显淡定多了,缓缓道:“殿下中宫所出,又有霞光北斗相伴而生,正继大统天理所在,若是逆反反污名声,李将军这番话怕不是吃醉了酒说的浑话吧?”
狗君这番话说得严厉,寻常人该是早就讪讪不敢多言了,可是李将军也是个傻白壮,比甄长贵好不到哪里去,没心没肺地继续口出狂言:“那就是你们要合谋做了那混账?这厮老夫也瞧着不痛快极了!”
李将军说着,还向长贵公子方向努了努嘴。
真是……
我呆若木鸡,狗君却听不下去了,眼一闭靠在帐篷的软榻背上,不再理会我们二人。
这爱答不理生人勿近的模样,正常人恐怕也觉得会有些尴尬吧?偏偏李将军是个奇人,只当是狗君默认了,喋喋不休起来。
“我就说吧,老夫也瞧不上那厮。什么玩意儿嘛!学问没多少,就会去陛下那里摇尾乞怜,不像个有风骨的人。还有,府上什么男宠,非要送宫里去嘛?!想当初,那先皇后是多么温良贤淑,如今这个,我呸!今日你们二人要杀了他,老夫愿助你们二人一臂之力!”
嗯,想得很好,下次不要想了。
我觑着狗君,狗君没睁眼,一副你惹的麻烦你来解决的样子。
我咳嗽了一声,严肃道:“李将军,勿要胡说,甄大人乃孤之师也,孤怎有此意也?”
“那你们悄悄嘀咕些……”
李将军说到一半住口了,他的目光在我和狗君之间来回犹疑,那眼神中悲悯夹杂着一点无奈,瞧得人那叫一个热辣羞愧。
靠!这癫公又在瞎想些什么?
“殿下,国师修道之人,就算您有什么那方面的癖好,也不能祸害国师呀!”
“……”
这时,狗君忍无可忍地睁开双目,怒道:“李将军,你可知方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凌迟之死罪吗?”
……
李将军终于走了,临走时还委委屈屈地叹了口气。
我眨着眼,望着狗君。
狗君嫌弃地看我一眼,继续微阖双目,闭目养神。
啊?不能不理我呀!
我抱住狗君的腿使劲晃了晃,狗君估计是也受不了我顶着男人的脸对着他撒娇,这才道:“此北上,若稍有不慎,便会令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月月,我们只能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