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叶两家是世交,时家出事后叶家收养了时令,他与叶青书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自从上个月叶青书落水后,之前懒散没个正形的人变得内敛稳重了些许,读书也比之前用功。
若是落水导致的变化,义父应当是乐意青书多落几次水。想到这,时令不禁扬起嘴角。
日头微微偏西时,凉风习习,胡乱翻着书页,惊醒了看书偷闲的某人。
某人将覆在脸上的书拿起放在石桌上,蹙着的眉头在看到对面的人后便展开了,语气懒散还带着些许困意:“阿令到了怎也不叫我?”
时令打趣道:“我哪敢啊?上月我回府可是见着了,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竟敢打搅咱们青郎午休,被打发去守了足足一个月的大门,我怕喊了青郎,也得去守大门。”
叶青书家里排行老二,虽然为人懒散,但生得一副好皮相,写得一手好诗文,引得不少临淄少女芳心暗许,被姑娘们笑称“青郎”,“青郎”音近“情郎”,因此没少被身边的人调侃,次数多了他也烦,鲜有人敢当面这么唤他。
他看着对面笑弯眼的挚友,眼前浮现的却是青灯古佛下的一席僧衣,僧人双手合十对他说:“施主请回,珍重。”
叶青书漫不经心地笑道:“阿令莫要再打趣我,我怎么舍得让你这般英俊潇洒少年郎去守大门呢?那媒婆还不得踏破太守府的门槛?”
叶家二郎俊俏,时家少年风流潇洒,论姿色气质两人不分伯仲,前几月也不知是谁往外放消息说太守有意为时公子说亲。导致时令那段时间一踏出太守府就被媒婆拉着介绍哪家姑娘贤惠能干,哪家姑娘温柔似水,惹得时公子忙向太守辞行,逃似地夜里出走,如今风头过了才敢回来。
“咳咳,谈正事,”时令撇开话题,正色道,“你托我去查的那个小姑娘,是叫陈初柒吧?”
叶青书面无表情地点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姑娘,这可是大祁第一位扶持幼帝,总揽朝政,权势滔天的女相君。
“小姑娘命不好,一月前染病去了,几日前已经发丧了。”时令抿了两口茶,继续说:“走水的陈家老宅我也去看了,停灵的祠堂烧毁得最严重,就剩几根柱子。这种情况,尸骨无存。现场遗留的柴油痕迹很明显,可以看出是有人故意纵火。”
说到这,时令忍不住皱眉,到底是多大的仇,竟连尸骨都容不下。
“陈家老宅其余地方是被祠堂的火势蔓延到,奇怪的是小姑娘的闺房离祠堂有段距离,烧毁程度却不亚于祠堂,好似是要掩盖什么。周围的居民说,这火是后半夜起的,一点征兆没有。”
叶青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她得的什么病?”
“不清楚,看病的大夫不知所踪,查不到。”时令回答。
叶青书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但又找不到头绪,“罢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时令思索片刻,说道:“还不清楚,最近没什么事,白翁这几天也都在临淄,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还有再过段时间不就是秋闱了嘛,路上义父就来信让我监督你看书,别乱跑啊。”
叶青书:“……他怎么不顺便在信中督促一下你去考取功名?”
“我一个江湖浪子,要功名做什么?倒是你叶二郎,若是落榜了,义父可是要拿我们二人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