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广场的尽头有几处大殿,极目望去,正中一座最为恢弘气派的大殿匾额正是“罗浮”二字,大殿前有一个极大的水池,水池上三座飞桥架起。这广场之上隆隆水声不绝,仔细一看,却是山峰两旁有两处瀑布,大殿在两处瀑布之间,水气缭绕。
远处还有数座浮空仙山,其间玉宇琼楼、仙殿宝阁,沉浮云岚雾霭,
果然好一派神仙府邸的模样。
最让楚帆震惊的是,大殿前的水池旁有一株约五人合抱粗,高约四十余米的凌霄树。
凌霄树在地星可算是修行之宝,凌霄树每十年于夏秋之际开出唇形漏斗状的凌霄花,花色橙红非常艳丽,花期仅有三天。这花乃是炼制筑基丹一味必不可少的灵药。
问题是凌霄树对于灵气需求非常高,地星华夏一带,据说只有三大洞天和七处名山福地种植有这么一株,而且由于对灵气需求太高,一处福地只能种植一株,而且这凌霄树种植百年之后才能开花,百年树龄一次开花只有十朵,由此可见筑基材料的难得。
这广场上的凌霄树看起来起码也有数千年的年龄了,满树的凌霄花,起码也有上百朵。
楚帆知道一朵凌霄花在地星的价格起码一千万信用点,换算成灵石起码要五百块,不知道它在罗浮作价几何?正在胡思乱想中,郝师叔已然安排众人下了飞舟,交代了顾长生去执法殿交结任务,便二话不说带着楚帆施展纵地金光之法,直奔神霄峰而去。
楚帆被郝师叔一道气机锁住,只觉仿佛在茫茫云气中穿行,耳畔呼啸不停。约莫小半个时辰,身躯猛然一停,却见一方脸大耳,身着青袍,年貌甚轻,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道人立于面前,只一眼瞧去便觉一身法力神通渊深似海,不可度量。
南宫九渊于神念之中留下了天冲真人的模样,正是眼前这人。
元婴真人面前,楚帆自然不敢造次,但还未等他拜倒施礼,忽觉眉心祖窍内月金轮活泼泼地乱动起来,随后那月金轮便自行飞了出来,仿佛如婴儿望见父母,直投天冲真人而去,化为一道青色弯月,围绕了天冲真人上下舞动。
天冲真人眉心祖窍也现出一粒暗青色的宝珠,随即化为一轮骄阳,那月金轮顿时呜呜鸣叫,舞得更欢。
这时忽然听得一声悲鸣,却原来是南宫素馨紧随其后而来,她素来聪慧,否则也不能如此年轻便修到筑基圆满之境。此刻见神霄峰神器由楚帆携来而父亲并无影踪,哪里还不明白,大哭道:“师祖爷爷!……我……爹爹他……”只是她悲意塞胸,嚎啕不止,呜咽抽泣已不成声。
天冲真人想要将其扶起安慰,但南宫素馨却如魔障了般,伏地大哭,声气间断,眼看大悲攻心,若不能止,恐怕就要伤了神智。
天冲真人轻抚南宫素馨头顶,叹了声:“痴儿。”切断她的神识让她晕睡过去。郝万山知道师尊的意思,立刻吩咐迎候服侍的外门女弟子扶着南宫素馨离开。
楚帆正待说话,却见天冲真人袍袖一甩,转身道:“且随我入内说话。”
楚帆随着天冲举步而行,只见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路旁尽是花团奇草,幽香扑鼻。顺着走去十余丈,只见一处零落闲散的别墅,一共数间精致的木舍,一条飞瀑淅淅沥沥的从北面流下,化为一湾清洌灵动的溪水,绕经过了每座房舍的门前。仰头望去,一碧如洗的天空,高远清新,天上三五朵洁白的云彩错落飘动,鹂鸟燕雀嬉戏追逐,时而穿梭彩云间,时而潜行草木下,好一副仙家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更重要的是,走到木屋近处,天地灵气更为浓郁。楚帆低头看了一眼智能腕表,只见上面显示的灵气值已达300。心中默默一想,便已知道此地是布置了类似聚灵阵的阵法,此处修行不知可省去多少苦工。
更让楚帆心中不断打鼓的是:“这溪水灵气好足,好似地星灵泉一般,这水若是能运送到地星去售卖,必然抢手得很。”
但这可能只有想想而已,楚帆的储物手镯才多大,往返两界只为运送几瓶水也太浪费。
随着天冲真人再往里走,那中央的屋舍已经看的清楚。能有五六丈见方,皆是竹木结构,也不见有一点砖墙灰砌。正面四根大柱,三开间的门脸很是气派。顶上青瓦平铺排,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很有些大巧不工,空谷幽深之感。
天冲真人入内坐定,楚帆上前施礼报了姓名。天冲真人挥手道:“无需多礼,你且将如何遇见九渊的事情仔细说了,不得有半点隐瞒。”
元婴真人当面,楚帆自然不敢乱说,只隐去了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无意间进入山洞,偶遇南宫九渊绝笔,得其托付送回法宝,并将自己铸就纯阳道基之事说了。
楚帆心中也有谋算,这道基在身谁也无法夺走,有此道基便是奠定了无漏金丹之身,自己在此界天犹如无根浮萍,若是能依九渊之言拜入罗浮山,也算有个靠山。
果然,听闻楚帆乃是纯阳地煞炼体成功,天冲真人也是十分欣喜,神念探查了一番楚帆的体质,抚掌笑道:“好,好,好。”又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天下人都以为九渊是盗宝下山,其实并不知是经过我的默许,此本是我成就元神的劫数,神器归来之日便是我元神成就之时。这几日我心血来潮,算到了神器回归,因此遣门下弟子下山迎接,却不曾想九渊给本门带回了一个修行的好苗子。哎,我可怜的徒儿。”
说话时,天冲沉默了一小会儿,拿起小锤向身旁一只古铜小钟敲了一下,就听得“铛!”的一声悠悠钟响,片刻间木舍外聚集了四五人,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应道:“师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