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洋来的自鸣钟和一个玉石制的花鸟鼻烟壶,给宝二爷。
一个西洋来的木质髹漆八音盒,给环三爷。
一个刻有执中含和、化育万方八个大字的岫岩玉印章,给兰哥儿。
如此安排好,费了神思的凤平二人精神好些了,又聊起年节下要给各府亲眷送的礼,一时热闹起来。蕴儿则说刚回府,有好些事要处理。二人允了,方拿着安排好的礼单回了内书房。
蕴儿进屋后坐到桌前办事,彼时慎儿进来,说了她离府后的诸事。蕴儿听完问起它事,“奶奶要爷的印信做什么,你可知道?”
“是前日头奶奶从二太太处回来后要的,说是写信给平安州节度副使杨昶老大人的,要他牵线,至于是牵谁,就不知道了。这事昨日爷回来,我就说与他了。”
蕴儿心内自知,是同意了,便又问,“爷今日出去了?何时回来?”
“今日是同陆小爷去四季楼喝酒去了,没说何时回来。”
“如此你将这单子上的东西挑出来,另放一处,等平儿要。”说话间,把拟定好的礼单递给慎儿。
蕴儿很清楚这单子上的东西都是爷挑好的,再让奶奶选的,选来选去也不会差了几分去,这叫选择的艺术。爷有心送东西,但古来的规矩就是女主人当家,爷尊重奶奶,不想和奶奶争吵,才有此法。
“好嘞。”慎儿接过便要出门,临至门口又被蕴儿叫住,“你从我屋里拿一百五十两体己银子给傅亨,托他到宝香阁买那支镶绿松石的金绞丝灯笼簪来,若是不够,叫他先补上,回来找我要。”
慎儿听了,不由得问她姐姐,“姐姐,如何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首饰你又不缺,何必买,便是爷节下赏你的,多的是你搁盒里染尘不用的。若是要用,何不从里面翻去。而且这银子是你这么多年攒下的,得来不易,何苦费这钱?”
蕴儿放下手里的账本,笑说,“你不知道,今儿我说话不留意,伤了位好人,我往日知她的苦,她又待我素好,相知多年,哪是这铜臭可比的。
就是这钱花了,日后爷也不还有赏我的,搁在匣子里,不过是死物罢了,能花出去的才叫钱。好了,别问了,你快去了吧。”
慎儿知道说的是平儿姐姐,虽不知何事,但也应下,掀帘出门去。
待慎儿出去,屋内复归寂静,只留书页翻动之声。
天渐暗,蕴儿点了灯,放到桌上,继续理账。
这时,院内热闹起来,蕴儿远远地听到人声,知道是爷回来了。
将这些天在庄子上整理好的账册,取出来,方便爷等会看,蕴儿汇报是不看的,只是贾琏有时听汇报时,会拿账册抽看。
酉时末,贾琏果从二奶奶屋里出了来,到内书房找她,问起今年庄上的情形,蕴儿一一说了,贾琏不曾看账,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