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还有个人！”程有曦突然着急地大喊。

“我力气比你大，我去！”

路窗明转身往那辆车跑，门还开着，他冲进去，女孩静静端坐在沙发的最里面，居然像是在发呆。

“学长......”看见路窗明的时候她惊讶了一下。

路窗明什么话没说，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外边已经扬起了高高的灰墙，灰墙中传出声响，是那种晶石敲击的声音，这种声音轻轻的擦过会悦耳动听，可是力时轻时重，每一次正面碰撞传出的声音都像是有玻璃宝石一样的东西碎开，简直骨头碎裂一样，惊心动魄。

女孩却一点都不恐惧，躺在怀中的时候一直静静地看着男孩的脸。在这个最该恐惧的时刻，忽然活泼的自称是学妹的女孩突然又变得安静起来，一如从天台上坠下去的瞬间。

两人抵达直升机的座舱，螺旋桨高速旋转，准备起飞，机身忽然猛烈地晃动，驾驶员大吼着让他们抓稳做好，巨人在刚刚扑倒了另一个巨人，双手掐住它的双手，把它压在地上，下面的巨人没有挣扎，而是缓缓地扭头，无脸的头颅朝向了那架刚刚升空的直升机。

路窗明感受到了那股似有非有的、遥远的目光，被那样的生物盯住，他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而后是窒息般的恐惧。他看不见它的表情，无脸的巨人是愤怒、悲伤、恐惧，他都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化成巨人的人类目的是杀死他，那么有可能下一秒就挣脱身上的巨人，一跃腾空百米，将自己连着这座直升机击爆。

他死死地盯住那个巨人，直到直升机不断攀升高度，越过了平康银行大厦的天台。

“砰！”

某处传来枪声，距离很近，路窗明猛地转头，忽然间感受到了另一鼓异样的目光，来自天台！

那里站立着一个男人，枪管冒出淡淡的白烟，保持着朝下射击的姿势，却半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了高高升起的黑色庞然大物上，但那种眼神总给路窗明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在看这个直升机，而是在盯着自己。

“是他！”路窗明惊呼。

这个男人身穿西装头上架着墨镜，还有那绷直如雕塑般的身体，正是前一晚拦在自己和那个杀手之间的男人，伪装成公司人员的人！他在今天于恰定的时机出现，让自己前往这座大厦的天台，现在又出现在了天台上！

随着直升机的高度升起，路窗明也看见了他的脚边，那里躺着一个身穿白褂的壮汉，鲜血正在他的胸口处不断漫开，脖子上插了一把匕首，他是昨晚的杀手！

路窗明颤抖着摸出那颗耳机，朝程淼淼说明情况，但是同时有人用力地扯自己的衣袖。路窗明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双嘴巴哆嗦但是眼神坚定的脸。

“你坐到这边来。”程有曦指指自己边上，小声说，“我有点害怕。”

他们刚上直升机那会儿可没工夫挑座位，一排三人座，此刻那个看上去安静的学妹正坐在了他们中间。

路窗明点点头，学妹也马上配合，交换位置后程有曦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倦意在这时刻涌上心头，一点一点消磨了内心的恐慌，路窗明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