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去过尼斯和希腊的岛屿
在游艇上啜饮香槟
我也曾在蒙地卡罗一掷千金
为王侯宽衣解带
我曾经去过天堂
但却从未找到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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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驾车行驶在开阔的坎特伯雷平原上时,我感觉到了它的辽阔。一望无际的绿色的田野,远处是延绵起伏的山脉。那种绿色深入骨髓,渐渐麻痹了我的神经,让我有一种昏昏入睡的感觉。
我开始自言自语,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在经历了略显乏味的绿色之后,道路两旁的建筑多了起来,我知道很快就要抵达基督城了。
基督城坐落在坎特伯雷平原靠海的那一片地区,东面是辽阔的南太平洋,而西侧远远望去就是巍峨的南阿尔卑斯山脉。那条山脉延绵数百公里,横亘于整个南岛。
我是在一个昏暗的下午抵达基督城的。那时因为是冬季,一路上天气阴郁,有时还会下上一阵小雨。怎么说呢,在我第一次去基督城之前我就听到过一些关于这座城市的传说。它的来历,最早的移民以及与上帝的关系。这座城市还以鲜花而闻名,被称之为花园之城。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十几年前那场大地震以及数年前发生的那次恐怖袭击。我在皮克顿的时候在客栈里遇到一个基督城人,他大概也就三十多岁,之前是个工程师。
他相貌英俊,举止儒雅,以至于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他给我讲了当年大地震时的场景,他几乎是从废墟里爬出来的,从那以后他就离开了那座城市,然后开始了一种流浪的生活。
而关于那次恐怖袭击,那是这个国家建国以来最沉重的一次暴力袭击。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在一个清真寺屠杀了五十多名穆斯林,包括老人及妇孺。
因为这些事让我对这座城市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有点向往又有点畏惧。因为我一直有一种古怪的想法,如果一个地方或一件事情很完美,那它也就同时孕育了一种危机,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想方设法去摧毁它。就像我热爱的纽约,怀特在很久以前在他那本著名的《这就是纽约》里面说的,它终究将毁于一旦,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太过于完美。
我住在海边一家破旧的小客栈里,这里住满背包客,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以及在附近打临时工的毛利人。他们或工作,或无所事事,我能看得出他们中间很多都是生活不如意的人。
这里原来是一片繁荣的商业区,但是十几年前的那次大地震,摧毁了这里大部分的房屋。据说是因为这里的地下结构有问题,不适于建造房屋。之后很多居住在这里富裕的中产阶层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贫穷的家庭留在这里。
那次那地震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走在街上,仍然可以看到很多地震留下的痕迹。
下陷的地面以及废弃的房屋。我没想到地震对这座城市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坏。
同时我惊讶于这片区域的衰败和无序,肮脏的街道以及随处可见的垃圾。一群野狗在不远处海边的草丛中吠叫着,此起彼伏。
我感觉地震不仅摧毁了城市,同时也摧毁了人们的信心。一如在城市中央那座著名的坎特伯雷大教堂,十几年过去了,倒塌的主塔还没有修复完毕,就像这个国家缓慢的生活节奏。
每天傍晚是客栈最热闹的时候,工作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在院子里烧烤、喝酒唱歌。不远处就是辽阔的海岸线,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海浪声。相比西海岸的风浪,这里的海浪细腻而温柔,犹如一个缠绵的女人。
那天我在客栈看到一个女孩,她身材高挑,皮肤黝黑,扎了一条长辫,长着一副有点东方人的面孔。我猜她是波利尼西亚人和欧洲人的混血,在这个国家有很多这种面孔的女孩,她们独特的气质总是让人沉醉不已。
几次遇到她,都是匆匆从我身边走过,连招呼都不打,让我有点不悦。我听很多人说过这里的女性是世界上最独立的女性,她们生活的目的并不是结婚生子,而是追寻自己内心的召唤,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一天下午我坐在院子里看书,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主动过来打招呼,让我感到有点诧异。她介绍自己叫娜塔莎,从小就在这座城市长大,现在在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农场工作。她面带歉意的对我说,前几天她因为遇到一点不开心的事,心情不佳,所以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
她说只要天气允许,她就去农场工作,今天因为下雨,就提前回来了。她送给我几个苹果,说是从果园里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