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赶紧走吧,我这段时间不会离开天丰城。”陈知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多谢陈公子。”林景收好丹药,躬身一礼。
随后,他推开房门,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在林景走后不久,赵景岳走了进来,手中多了一个餐盘,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糕点等物。
“陈公子,这是德润楼大厨现做的。”
“先放这吧。”陈知守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令弟不幸酒后摔倒,瘫痪在床?”
赵景岳目光一凝。
“走,去看看,我有师尊赐予的丹药,或许能治上一治。”
成为内门弟子后,他收了不少礼,去掉师尊让退掉的那些后,留下来不少东西,其中就有顶级的开窍境疗伤丹药——“大还丹”。
——开天境以下的武者,只要不是断手断脚,只要一粒就能缓缓恢复过来。
陈知守手里也只有五粒!
眼下自然姿态摆足了,那就一步到位。
“请,陈公子这边请!”赵景岳面色激动。
卧房内,陈知守查看了下赵景鸣的情况,发现对方是被打碎了骨头。
“含在舌头底下,慢慢炼化即可,之后就可痊愈。”
他倒出一粒大还丹来。
“好,好,好……”赵景鸣身体微颤,接过那粒丹药,轻轻将外层的蜡衣捏碎,一股清香顿时散发开来,一旁的赵景岳闻了都精神一振!
好丹,宝丹啊!
不愧是大派弟子,这等丹药居然随意拿出来,还是一个“废人”!
是的,与陈知守相比,三十八岁的赵景鸣,不过开窍境大成境界,还是靠丹药冲上去的,这辈子能到开窍境圆满,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不是废人是什么。
看着自家三弟将大还丹吞入口中,赵景岳都心疼。
太浪费了!
一颗丹药,重获新生,心中情绪,难以言明,赵景鸣感受着体内的清凉气息,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床榻旁的陈知守表情淡然,看向赵景岳道:
“这段时间我会住在天丰城,尽量不要来打扰我。”
“景岳明白,景岳明白。”赵景岳重复一遍,连连点头。
他没有开口请求陈知守留下来住在赵府,盖因他深知,这些大宗大派弟子自有他们的秘密,赵府庙小,容不下大佛,万一出点事情,真是无妄之灾。
更何况,没听陈公子说么,住在天丰城,不是在赵府。
他没有住在这里的打算,自己又如何多嘴。
“陈公子请,这边请。”
赵景岳如个门童,引着陈知守,一路出了赵府。
看着对方的背影,他长长地出口气:
“赵家活下了。”
倏尔,他脚步轻快,腰杆挺直,刚要跨过赵府的门栏,忽地汗毛倒立,转头看去……
…………
天丰城外,墨云山庄。
观澜楼三楼。
林景一把将房门推开。
房内,变化为紫霄派长老秦金忠的左闻道,抬眼看去,咧嘴道:
“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看来是认定那一位的身份来历不小啊。
“别说话,且让我来看看如何。”
话音落下,一根仍显得干瘪的食指从宽大的袖袍里面伸了出来。
刚进房门的林景顿时察觉肩膀部位的衣物鼓胀起来,一枚铜钱“嗖”的飞出,落在了那根食指指肚之上。
“你在我身上种了手段?”林景面色一变。
“后手而已,免得你被唬住了,错失了大机缘。”
左闻道幽幽开口,接着一道真元打入铜钱之上,口中喃喃道:
“就让我看看,你是何方来历!”
原本一动不动的铜钱,突兀地立起,疯狂地转动起来。
但仅是一息之后,铜钱骤然崩裂四散。
左闻道猛地睁开眼睛,眸子一下子变得深邃,如同两团漩涡在疯狂的转动。
房间内,林景看见左闻道的眼中,竟涌现出五光十色。
沙哑带着惊恐的声音回荡房内:
“问真,问真!”
…………
天丰城城北,城主府内。
一身锦袍的柳程昱正在对月独酌,思索着接下来对温家的行动。
在他看来,温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要再往前轻轻一推,就能树倒猴孙散,将那处药源地,彻底握在掌中。
“赵家在手,温家臣服,我便可放心的以对抗苏家的姿态,大肆挖掘那处传承秘境。”
柳程昱饮下一口酒,扫了眼右手上的指环。
那是好友的遗物,也正是因为对方的临终遗言,他放弃了富饶的万县城,来到了这山脉环绕,相较贫瘠的天丰城。
不过只要能得到那处传承,自己便能突破第一重天关,到时能坐的位置,将不止是县城城主!
嗯?
深思畅享之时,柳程昱的灵觉被触动,他忙低头看去,见腰悬的一方青色小印剧烈颤抖,发出清濛濛的光。
天丰城阵法被触动?!
敌袭!
柳程昱霍地飞向高空,顺着小印的指引看去。
只见一道五彩之光,斩破夜色,急急往城东郊外而去。
这气息令他胆战心惊,汗毛耸立,只是一眼,身与魂都被割伤,如断翅飞鸟,从高空坠下。
他踉跄地坐起,浑身冷汗淋漓。
那道五彩之光,让他回想到了十年前,自己刚晋升开天境时,见到的那位北州道刺史,一位问真境的强者。
………
赵府外的长街上。
陈知守低头看着腰间坠着的小剑,看着那忽然一闪而逝的五彩之光,若有所思。
此剑玄景师尊所赐之物,开天境之下,若无同等之物傍身,一剑杀之。
不过,后来陈知守听那名为“鱼儿”的小女孩说过:
“这口剑,是师尊的师尊的师尊传下来的,剑中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