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银九家一片狼藉,半砖半土的小草房已是面目全非。
着火了!“着的”秦银九猝不及防,院中的那口老井,本已几近干涸,所以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结果就这样了,房子烧的只剩下四堵残墙。
院里院外围了很多人,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表情漠然。
还有那么两三个人站在院外,抻着脖子从头看到尾,没伸一手,一直在交头接耳的说着闲话。
不久之后,天色暗了下来,众人纷纷散去。
乱糟糟的小院中,秦银九傻呆呆的坐在地上,直勾勾的望着对面还在冒烟的几堵残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壁老周头隔墙看了秦银九几次,最终叹了口气,回了自家屋子,没再出来。
这一把火烧的,无疑是给秦银九窘迫的生活更雪上加霜,打击得他如同丢了魂,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乔二年来过,留下了十两银子,陪秦银九发了一会呆,就走了。
郑胖子也来过,自顾自收拾了下狼藉的小院,随后也走了。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秦银九正躺在自家柴垛上眯眼望着当空的日头发呆时,院外远处走来了两人。
一个驼背老者,一个白袍俊朗青年,老者手中拿着个罗盘,边走边低声的和身侧青年聊着什么。
当走到秦银九家门前时,佝偻老者忽然停住了脚步,看了青年一眼,点了点头。白袍俊朗青年登时面色一喜,转瞬又恢复如初。
青年诧异的望着院中烟熏火燎的那几堵残墙,又看了眼一人来高柴垛上的秦银九,轻咳了一声说道:“哎,这位兄长,这院子卖不?”
秦银九被从发呆中拉了回来,伸了个懒腰,转头斜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人,懒散的回了一句:“不卖!”
“六十两!”青年不死心的报了个价格,其实他心知肚明,这种小院也就四五十两左右,还得是房子完好的。因为出了高价,底气足了些,声音也提高了一分。
秦银九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不卖!”
这小院破是破了点,但毕竟是爷爷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怎么能卖!
“六十两……黄金!”佝偻老者扬起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浑浊的眼中有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秦银九扑楞一下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不……不卖!”
随后秦银九跳下了柴垛,离开了院门旁边。
“不走不行啊,这么高的价格,自己要是还呆在门口,那不是煎熬么?”
秦银九心里有些激动,但也是激动而已,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自家的这小破院,这么值钱?这俩人不是拿自己寻开心吧?不能,不合常理!”秦银九有些迷糊了。
在露天的房子里呆了一小会,估摸着那俩人已经走了,秦银九才露头,房前屋后的转悠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啥出奇的地方。
现在自家的这小院里,就那么几样东西,烧毁的小房,还剩几堵烂墙,这有啥值钱的,就算拆了,也拆不下几块青砖,何况青砖这玩意,哪都能买到。
在就是那棵老槐,秦银九摇了摇头,虽然这些日子这老槐古怪的长高了很多,但也不带个值钱样啊?
再不就是那口没多少水的老井,想到这,秦银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哎?那是个啥?”
十几米外,老井旁边,有个黑不溜秋,像石头又像铁疙瘩的东西,秦银九好奇的走了过去。
老井旁,秦银九盯着脚下这黑不溜秋的一大块东西,研究了半天,好像一大块石头,又像是个生了很多锈的铁疙瘩。
秦银九踹了几脚,最后索性抱了起来往地上摔了两下,“哈哈哈哈”,秦银九看着摔出的东西,大笑了两声,心情终于好了,摔出来的赫然是那个黑匣子,
秦银九本以为这“宝贝”也被人趁火打劫了呢,家里的柴刀,菜刀,还有乔二年的短刀,都在着火那会,被人趁乱顺走了!
那几根金龙须就更不用说了,这也就算了,最起码这些东西还值些钱,被顺走了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