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请吧。”拿定了主意后,绮云转头对张闻吩咐道。
张闻也不耽搁,当即上前去请南月坐下,一面打开药箱,取出垫枕和丝帕,待南月将手放好后,便将丝帕覆在南月手腕上细细诊断。
与此同时,绮云和南月都静静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不过,像他这样老牌的太医,早就什么都见识过了,在这种场合也自然不会露出什么异样来,有了诊断后,便将丝帕收起,随即转身对着绮云一拜,“皇后娘娘,下官已经探明静妃娘娘的脉象,只是,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此言一出,虽然绮云早已有了定夺,心头却也依然仿佛遭到了重击,不过,脸色却没什么变化。
而张闻也知道,既然特意让他来把脉,就说明绮云已经多少有了些线索,如今只不过是要一个答案罢了,之前他之所以要问那一句,也是想确认,绮云到底要不要南月知道脉象,既然绮云这么回答,那么他也没必要迟疑隐瞒什么。
是以,当即便又对着绮云一拜:“下官恭喜皇后娘娘,虽然时日尚短还不足一月,但静妃娘娘已经怀有身孕。”
“可是将近一月?”绮云又问。
“与娘娘所料相差无几。”张闻又答。
说来讽刺,明明是自己的夫君被别人分享了,可别人怀了自己夫君的孩子,太医却还要给她道贺。
只因为,这后宫中的女人最根本的用处就是为皇室开枝散叶,而绮云身为国母,也是将来所有皇嗣的嫡母。
而这些,其实绮云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也应该从幼年起就清楚明白,并且习惯了才对。
如此想着,绮云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只得又深深吸了口气,压着冲击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让私心淹没了自己的理智,倔强的做出母仪天下的样子来,又问张闻:“之前静妃生过一场大病,不知现在可会对皇嗣有所影响?”
“静妃娘娘是在痊愈之后,又修养了一段时间才侍寝的,想来受孕也是在那个时候,之前的亏空已经补齐,而且,现在静妃娘娘的脉象也没有其他异常,只是因为时日尚短,而静妃娘娘的体质又有些弱,所以需要服用一些补药,或者进行安胎,以免因为母体的原因导致什么意外,只要过了头三个月,便可安心了。”张闻一丝不苟的回答。
虽说太医主要是为了皇室效力,可平时往来最多的却还是这后宫之中,所以,太医们几乎个个都练成了妇科圣手,尤其对保胎安胎之术格外擅长,所以只要绮云说一句要照顾好南月腹中的孩子,那么张闻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这个任务。
果然,他一说完,绮云便吩咐道:“静妃腹中的可极有可能是皇次子,本宫便将静妃和皇嗣交给张太医照顾,张太医可一定不能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张闻听罢也立刻就再对着绮云一拜。
不管之后绮云要他做什么,至少,这是一个为皇后做事的机会,他深知,在后宫中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候,从听见消息就一直失神呆坐着的南月却忽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