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逗留京城,依旧是陈十六安排的住处还是从前的小院儿。不过这院子如今已被陈家二哥送给了陈十六。
当夜穆清彦跟闻寂雪提及多年前的异象。
闻寂雪恍然:“是有这件事。那时我已身在影楼那边天气又不好,倒是没有亲眼目睹,后来听人讲过。”
到底不是亲自经历那段时光又是闻寂雪最痛苦的时候所以外间很多事都不大留心。早先谈及元后,闻寂雪也没想到与此有关,也是因着元后之死距离异象发生有半年。
“你说,皇帝就算有此心,会怎么做?”
就算皇帝想用元后来移祸,但毕竟是相伴几十年的结发夫妻,皇帝就算一国之君,也无法厚颜无耻的直白说破。那时元后正值病中,断断续续总不能痊愈,皇帝再朝堂顺水推舟将颜家安排的督办防洪堤坝的差事想来醉翁之意不在颜家而在元后。
那么元后真是得知颜家消息受刺激病疾发作而亡?
若元后没能咽气那
闻寂雪没说什么,因为内情如何,足以想象。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飞仙镇的事,已经到了京城。姚文石的折子寻常人不敢压,况且,对某些人而言,着实是件好事,想来很快就有消息漏出来。”
穆清彦点头:“毕竟是郡王,皇帝刚放政,肃亲王和贤郡王就算有心对付端郡王,只怕也不敢擅专。这得看皇帝的意思。”
若在早先,皇帝还处理政事的时候,遇到端郡王的事,肯定雷厉风行,杀鸡儆猴。现今情势变转,谁知皇帝怎样心思。
“我的确没让牵扯前朝,姚文石只怕也不知道,但那仙女庙声名远播,真有心做文章,怕是什么名目都能罗列。”
仙女庙就是风雨中的小舟,任何人掀起一道浪头,都可以将它击沉。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时代,女子是弱势的,一个专门为女子提供庇护的地方,总是很容易被针对,尤其被某些人当做武器,谁知会扣上怎样的帽子。
尽管是闻寂雪捅出来的,但他并没觉得愧疚。仙女庙或许曾经清净,但到底被尘世玷污,已不如以往干净。尤其在他看来,就算他无所作为,旁人也早晚会将仙女庙绑在端郡王身上一起沉没。
谁让唐家女儿入了端郡王呢。
两天后,朝堂虽无正式结果传出,但有关飞仙镇之事已传遍京城。在前日,端郡王被宣入宫,直至晚间才出来,由人搀扶着,走路姿势有点怪异,仔细观察便知是跪得久了。这还没完,端郡王回府后,不少人想去探消息,但其直接闭门谢客。
倒是陈十六带来的消息,说是端郡王在宫中跪了两个时辰,直接晒晕了。皇帝不让管,只李来禄命小太监给撑把伞,灌些解暑汤。待得端郡王苏醒,继续跪着,皇帝还是没见他,眼见着宫门要关了,才让端郡王回去。
且不是简单回去,原话乃是:回你府里待着。
皇帝的话,总是不能草率含糊的厅,得琢磨着来。
端郡王从小在宫里长大,懂事起,最先学的就是看颜色、听懂话,尤其是皇帝的话。因此他很清楚,皇帝这话可不是发话让他回家,真正意思是要他待在府中,闭门思过,等待结果。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等待的结果可能很坏。
此时,端郡王只以为收拢银子的事儿被捅出来了,可能还有他为此给出去的一点方便,但他是知道仙女庙的,怕有人拿此做文章。眼下正是要紧敏感的时候,没把柄都要制造把柄,他这却是真被拿住了把柄。
端郡王知道折子是谁上的,暗恨姚文石。
纵然可能迟了,但亡羊补牢。
他来到唐婉眉住处,进门便道:“立刻给你家写信,叮嘱他们各处都处理干净。”
唐婉眉正欢喜来迎,一听话音不对,再看他脸色,收敛了声色,恭顺问道:“郡王,可是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端郡王没好气的把事情说了。
唐婉眉眼珠儿一转,柔笑道:“郡王放心,大事上从来都不留字据,往来都是贴身心腹,能抓到什么切实把病?若是这时候去写信,反倒容易坏事。”
端郡王皱眉:“倒也有理。指不定多少眼睛盯着我这里。”
唐婉眉道:“郡王愁什么,便是那边送了再多东西,跟郡王有什么干系?不过是家里怕我委屈,送来给我撑腰罢了。”
这是早先商议的说辞,真要有人拿这事儿做文章,唐婉眉便认头。当然不是指望着瞒过众人,而是给外界一个说法。端郡王到底是皇帝亲儿子,生母又是温妃,为着一点子银钱,皇帝顶多责罚一番,不至于伤筋动骨。
端郡王一向喜欢唐婉眉聪明识趣,与她说话,总是很贴心顺畅。这时情绪舒展了一些,但还是忧心:“你们那个飞仙镇,名头不尤其是那个仙女庙”
唐婉眉垂下眼:“早前就把收尾收拾干净了,不说天衣无缝,却也很难查实。郡王说的那个姚文石,到任才多久,哪里那么容易查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