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进入卧房一眼就看到大床上躺着的范立轩。
今日村中有人家办满月酒特意请了范立轩他是个秀才,乃是村中最有前程出息的人,被主人家安排了正席席间自然被敬了不少酒。范立轩虽有身份,受人敬重但他在村中辈分不大,又是个温和性子,难免就喝多了。最后是被范家两个兄弟送回来的,脚步虚浮,意识含混。
实则自从佘氏落胎范立轩是睡在书房的今日送他回来的人不知道便把人搀到这边来了。
佘氏也是一反常态没有卧床而是穿戴的整齐坐在炭盆边上。
今夜之事,佘氏早在白天就跟碧桃说了衣裳也是今日给的。佘氏到底嫁进来几年知道村中吃喜酒,范立轩推拖不得,八成要醉倒。
这会儿碧桃心如擂鼓将热茶放在桌上,朝床边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佘氏这才发现房门关着,她并不能看到外面佘氏的模样。
碧桃觉得安心了些。
似范立轩这样的人,碧桃一个做丫鬟的,哪儿能没有憧憬呢。只是以前不敢想,可现在佘氏的安排,她既心动又害怕,怕范立轩醒来发怒。她看得出来范立轩眼中没她,这回的事儿又瞒着他,待明日发现了,不可能朝佘氏发作,只怕得迁怒她这个丫鬟。
佘氏初提,她是摇头拒绝的,可佘氏再三的说,软硬兼施。
碧桃定了定神,再度靠近。
范立轩尽管醉了,但并非毫无意识,迷迷糊糊察觉有人靠近,半睁了眼,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月英?”熟悉的衣裳穿戴,范立轩认错了人。
碧桃没敢应,顿了顿,见他又闭了眼,这才伸手为他宽衣。碧桃见他睡得安稳,抬手脱自己的衣裳,紧张的手发抖。脱得只剩里衣,咬牙忍着羞耻,趴到范立轩身上。
范立轩微微皱眉,身体被撩动,促使他又睁开眼。一开始还觉迷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很快视线变得清晰,发现怀里竟是碧桃,惊得一把推开。
碧桃猝不及防摔倒床上,“啊!”
范立轩忍着醉酒疼痛的脑袋,赶紧将衣裳往身上穿,酒都要吓醒了。他的手也在发抖,乃是惊怒:“你”
他本是要骂碧桃不知廉耻,可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碧桃这会儿衣衫不整,本来还委屈,可一看他的脸色,又怕起来,连忙说道:“大爷,大爷息怒,不是我,是娘子,是娘子一定要我来的。”
“你、你赶紧把衣裳穿了,出去!”意识到此刻夜深人静,范立轩压着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碧桃哪儿敢再说什么,胡乱穿了衣裳,拉开房门就哭着跑出去了。
随即,范立轩也穿好衣裳起身,走到房门外,这才看到佘氏站在那里。
厅中没有点灯,借着卧房照出的烛光,只看到佘氏苍白的面色。佘氏一直在吃药,但身子养得并不好,尤其现今天寒,基本是卧床的。
范立轩本是满腔怒火,看到佘氏这副模样,还能如何?
“你这是做什么!”范立轩满是无奈。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儿过日子。”佘氏的平静破灭,泪如雨下,蹲下身,哭得不能自己。
“你让我好好儿想想。”
夫妻俩没有再交谈。
范立轩去了书房,佘氏则返回了卧房。
厢房里,碧桃压抑的哭泣持续了大半夜。
这一夜并没有如碧桃说的那样有争吵,范立轩和佘氏仅仅是一句对话而已。
或许,是因当夜碧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知卧房中的具体情况。她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断,觉得那两人会爆发争吵。而在次日,两人不在一处用饭,也连续三四日不做交谈,气氛紧绷,令她认定了这种猜测。
同样的,碧桃虽然还在如常做事,但她神色也带着几分冷意。
偶然看向佘氏的目光,带着怨恨,而看范立轩时,是羞惭、伤心、后悔。
半个月后,佘氏从碧桃那里偷了药,有求死之心,大概是因为范立轩始终没有给她回复,她感到绝望。但正如早先分析的,其年后并未寻死,说明范立轩最终给了承诺,比如不再跟裘至昊来往之类。
那么,后来又是什么导致她又生死心呢?
记得碧桃最早说过,佘氏一些行为的改变,也是在年后开春才有的。
收回异能,穆清彦转身,正好与碧桃目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