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地牢区域时,齐牧透过木质的牢门看到里面一具具枯瘦如柴的身体以及一双双麻木的眼睛。
他们和齐牧一样,皆是被蓉婆抓来做实验的“小白鼠”,不幸的是,他们都失败了。
对于失败品,蓉婆也从不浪费,会在特定的时候提走他们已经所剩无几的灵性,然后制作成毫无思想,只听命令的纸人纸马!
“别看了,他们没得救了!”走在前面的海山小声提醒一句,“快回去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不多时,二人回到屋中,随着“哐当”的关门声,门窗紧跟着落锁,隔着狭小的出气口,能看到几个纸人正在屋外来回巡视。
海山一瘸一拐地来到一张由棺材板改成的床边坐下,将声音压得极低说道:“明天就全拜托你了,无论多难,也务必要把那件东西拿到手!”
“嗯......周仲民的怀表么?”齐牧问向海山,以确保计划无误。
“对!”海山点了点头,“我被抓来之前曾听我的家主说过,周仲民有只特殊的怀表,只要轻轻敲响便可催眠一切邪祟,包括那些纸人!”
说到这里,海山警惕似的听了听门外,然后脱掉一只鞋子,在鞋底板的夹层中抽出一张巴掌大的布片。
他小心展开,借着屋内煤油灯的昏暗光线,呈现在齐牧眼前。
“这是墓穴的地图?”看到布片上相互交错的线条,齐牧脸上露出讶色。
“不错!这段时间我努力讨得疯婆子的欢心,这才有了跟着她四下走动的机会。”
海山将手指指向最左侧的虚线处,说道:“据我观察,这条路被安排的纸人最多,想来大概率是运送物资的通道,我们只要拿到怀表便能从此处逃脱,退一步来讲,即便无法出去,只要那个通道内有天光,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就能把求救的消息发送出去!”
天光......发送消息......齐牧面露不解地看向海山,而后者再次聆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什么特别动静后,接下来做出了一个无比奇怪的动作。
他将两根手指插入到自己浓密的头发中,仔细摸索了一番后,开始从头顶位置缓慢向着后脑勺区域滑动。
伴着十分细微的“撕拉”声,忽然间,他的整个头皮就像是一个被拉开拉链的皮包,骤时向着两侧分裂开来。
猝不及防的惊悚,让齐牧本能站起身并快速远离对方,海山见此,轻轻做出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别怕!”他一边提醒齐牧,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几秒后他的整个脑壳被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体。
在昏暗的光线下,齐牧本以为他会看到海山的脑仁,然而看了又看,却发现那里只有一大团泛着黑色光泽的金属物质。
那是什么......看到海山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向着自己不停招手,齐牧大着胆子靠近了一些。
终于,在大约一米的位置齐牧看清楚了,在海山的脑壳中,原本完整的脑子却少了一大块,取而代之的竟是几个构造特殊的金属物体,其中一个上面似乎有着环形天线和凸出的按键器。
在齐牧惊骇的目光下,海山解释道:“之前没机会告诉你,我的家主也是一位灵修者,当年我重病伤及大脑丢了五感,是他改造了我,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他指了指自己脑壳内的天线,继续道:“这是台特殊的电报机,但只有见了天光才能正常工作,所以,只要能让我将信息发送给家主,届时不出一刻钟,附近代表正义的灵修者就都会赶来,而那疯婆子也就彻底完了!”
听完解释,齐牧明了般的松了口气,但同时他又对灵修者萌生出了强烈的好奇——这个世界的灵修者,与他以往的认知似乎有着很大不同!
于是等到海山将自己的脑袋恢复原样后,齐牧走近了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灵修者啊......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
海山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做出回忆状,“包括我的家主在内,他们往往都十分神秘。”
“据传灵修者都有自己的代号,而代号又与他们的能力以及整个三教九流所对应的社会身份有关。”
“比如那疯婆子,以前的代号是扎彩匠,那些纸人便是她的杰作,后来晋升为守墓人,便又可以制作出扰人心智的镇棺纸;我的家主代号是机械师,我就是他的作品;而周仲民生前是个医生,听说......”
“海山!”
未等对方把话说完,齐牧突然打断并惊恐地瞪了他一眼。
在海山疑惑的神情下,齐牧转过头死死盯着门上那个出气口并悄然往后退去。
“怎么了?”海山顺着齐牧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见齐牧不回答,海山干脆三两步走到门前,扒着出气口向外张望,然而除了那些守卫着的纸人外,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对劲。
而此时的齐牧后背紧紧抵着墙面,已经退无可退,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
在他的视线里,此刻的屋外正站着一个与海山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诡异地朝齐牧笑了笑,接着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头顶滑动,倏地一下,那脑袋就像莲花绽放似的,瞬间裂成了三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