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不要票?”回头看向张艳玲,陈选生再三确认。
陈选生为何会这么问呢?
因为他看到了一批批整齐摆放的布。
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尿素袋的棉花。
穿越至今,陈选生一直为一个问题所困扰。
那就是陈落月。
继承原身的记忆,陈选生发现他真的亏欠这个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女儿许多。
从懂事到现在,陈落月没穿上过一件新衣服。
三年了。
前两年甚至因为没有棉袄,一整个冬天窝在炕上,也就是去年,牛春花实在看不过去,陈落月这才有了第一件属于自己的棉袄。
“都不要票”张艳玲再一次肯定的回答。
可能是女孩子比较细腻吧,显然她也发现了陈选生神态的变化。
进到房间,陈选生先是跑到摆着布匹的位置,左挑挑右拣拣,最终才选了款黑色带红边的布,让张艳玲帮忙裁出一丈出来。
随后陈选生又挑了一双现在最流行的塑料凉鞋,几条彩色头绳,两罐麦乳精,最后在秤上一斤的大白兔奶糖。
至于棉花……
陈选生倒是想买啊,可真买不起。
虽然说可以赊着,郑建国也不会太在意,但终究得有个度,过犹不及。
“对了,小张麻烦在拿一条大前门,还有两瓶雪花膏。再算一下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钱?”
想了想,陈选生觉得还是有必要给陈树根、牛春花带点东西,替原身孝敬一下两位,毕竟他俩对陈选生,那是真是疼到眼珠子里。
至于为什么不买更好一点的烟,实在是因为陈选生了解他父亲的性格,再好一点的,陈树根就得舍不得吸了。
“好的。”
张艳玲很快从柜子里拿出陈选生要的烟和雪花膏,数了一下其他的东西,才说道:“这些东西加起来十九块。”
“我一个月多少工资?”陈选生问,别说他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少工资一个月。
“转正46块钱一个月,学徒工是正式工的六成,27.6元。”
张艳玲说道:“这些都是基础工资,出外勤的话,一天还有一块钱的餐补,这个学徒和转正师傅都是一样的。”
听着张艳玲的话,陈选生脸色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他们家是没人吃上工人这碗饭,但陈树根的妹妹却嫁进了城里,所以对于城里的工资,陈选生还是有所耳闻的。
陈选生的姑丈,也就是陈树根妹妹的男人,在食品厂当工人,一个月32块钱,这还是干了十几年才有的,据说刚转正那会才二十多一点。
早先陈选生还想着学徒一个月能有个十五六块钱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几乎翻了个倍。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谚语:“七十年代货车司机,给个市长都不换。”
“行,这些麻烦你记一下帐,等发这个月工资的时候直接扣就好了。”
张艳玲点点头,对于陈选生的话倒是没有意外。
事实上这一点从陈选生的穿着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也就财务这事火烧眉毛了,不然就陈选生这身行头,郑建国就算脑子被驴撞了,也不可能相信陈选生的。
提着满满的礼物,出了供销社,陈选生也不打算走着回去了,四处查看,看看正巧顺路有没有回大队的车。
这里离大队足足二十几里路,真要走路回去至少得一个多两小时,现在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实在太晚了。
所幸陈选生运气不错,还真被他找到一辆驴车,这辆车目的地离衡水大队不算远,到时候再走个半小时路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