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墨心底暗自叹气:“也许他们都被奴役太久了,这种迎合和惧怕在所难免。”
但他总觉得有些悲哀。
人被人欺就算了,被魔族鱼肉算什么?
周事仁又敲了一声鼓,悠悠唱着:“天崩地又落,山岳失颜色。”
白色幕布上散起灰色雾尘,圣人持剑与魔王相斗不休,一幕场景崩碎,又换上另一幕场景。
“圣人长剑断”
周事仁拖着唱腔,到了下一句,他猛然唱的极快,“魔王却拜服。”
轰然叫好的人顿时雅雀无声。
林浅墨也愣住了,望向周事仁,既惊讶,又忽然生出振奋之感。
“圣人轻喝问,魔王忙跪饶。”
白色幕布上魔王的皮影跪在圣人的脚下。
墨菲特的眼神冷了下来。
“魔本是宵小,入侵我人族,终有一日强者出,斩落……”
“闭嘴!”
“滚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啊,赶紧跪下!”
台底下的亲魔者纷纷撸起袖子,跳上台,想要阻止周事仁继续唱下去。
周事仁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悲,可叹,你们配为人吗?骨头为何这么软!”
“来啊,畜生,把乐声给我奏到最大。”
两只白猴儿闻声,卖力的吹奏着。
周事仁推翻皮影支架,灯火映照着他的脸显得通红。
“知道我为什么叫周事仁,事仁,是人,我是人族,只为人做事!”
“知道为什么是猴子奏乐吗?因为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魔物,只配与畜生为伍!”
他声色俱厉,那些冲上台的亲魔者一时为气势所震,都不敢上前了。
那些没上台的人,脸色变得苍白,眼神里有着挣扎之色。
墨菲特脸如寒霜,摆了摆左爪。
站在他左边的人形魔兵,脚下一踏,身形出现在周事仁身边,他一挥手,两缕黑气如箭矢射出,两只吹奏的白猴儿顿时炸成一捧血雾。
随后,魔兵冷冷望着周事仁,语气冰寒:“跪下,认错。”
周事仁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抬手指着魔兵纵声大笑:“我何错之有?你们这些魔物狼子野心,想奴役我人族,我周事仁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魔!”
“我让你跪下。”魔兵冷喝一声,魔爪弹出一缕魔气,击在周事仁的膝盖处。
“咔嚓”,一声脆响,血雾冒出,周事仁身形一颤,跌倒在地上。
“认错。给我说,人是卑贱的。”魔兵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周事仁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起:“你践踏的了我的血肉,践踏不了我的意志。”
“给我跪下!”
魔兵狂怒,横出一掌,直接把周事仁的另一只腿拍的粉碎。
周事仁轰隆一下倒地,脸上坚毅不屈,大哭道:“人族的脊梁不能弯啊,你们不能认贼作父,道尊、佛祖、孔圣,那些起于人族,帮助过人族的神明,你们在哪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啊……人族的处境何曾如此卑微,人族的脊梁都快被压塌了啊……”
“疯子,去死吧。”魔兵抬起手掌,就要结束周事仁的性命。
“给我,死来!”
一声暴喝从魔兵背后响起,他回过头来,但见一道无匹的剑光携着雷霆之势,在他的眼中逐渐放大。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