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康斯坦丁庄园的马克西姆的突然失踪事件,无疑给原本就紧张的氛围又添上了一抹阴影。夜幕降临,康斯坦丁庄园的地下室显得格外阴森,马克西姆的逃脱,让红军指挥部如临大敌。
为了捉拿马克西姆,红军在辖区内的每个路口都设立了哨卡,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巡逻队穿梭在街头巷尾,警惕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居民们闭门不出,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生活的气息。
在这样的环境下,孩子们的天性受到了极大的压抑。那天,一个小男孩忍不住哭闹着要到外面玩耍,妈妈心疼又无奈,只能狠狠心打了孩子一下,试图让他明白当前的严峻形势。
“听话,现在外面很危险,要是你再不听话,契卡叔叔可真的会来抓你。”
妈妈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知道契卡组织的手段。
契卡组织成员如同幽灵般潜伏在各个公共设施,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便会迅速出手将其逮捕。谢廖沙和马克西姆的通缉令几乎贴满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醒目的头像和巨额奖金,让每个人都对他们充满了警惕。
在这座城市里,医院、公园、广场、领主府、邮局、港口、火车站等重要场所,都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个进入这些场所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人们的生活受到了极大影响,但为了捉拿马克西姆,这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人们期待着马克西姆早日落网,生活能恢复往日的平静。而马克西姆,这个曾经的家贼,如今成了全民公敌,他的命运将何去何从,谁也无法预料。
独狼和结巴陈的汉族人组织也开始了行动,他们负责南部领地的任何角落,然而在这紧急的时候,翠云的肚子有了动静。这无疑给原本就紧张的局面增添了几分慌乱。组织里的成员们都知道,翠云的丈夫在外执行任务,此刻无法赶回,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陈家和其他组织成员的肩上。
当晚,白清廉拄着竹手杖去找了陈,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陈家只有两个女人,还都没生过孩子,也没接过生,面对翠云的分娩,她们显得无比焦虑。无奈之下,只能扒了些草木灰铺在翠云身下,这是当时民间流传的一种应急措施,据说能够吸收血污,防止感染。
当时的人封建迷信,相信分娩过程中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尤其是鬼魅邪灵可能会趁机作乱。因此,陈家的女人们点起了艾草,让烟雾弥漫整个房间,相信这样可以驱除邪灵,保护产妇和新生儿的安全。她们还取出了家中的铜镜,放在翠云的床边,迷信地说铜镜能够反射邪气,保护产妇不受侵害。
白清廉在屋外,按照古老的习俗,用红布包裹了一枚铜钱,挂在门口,希望能够吸引好运,驱散霉运。他还让陈家的女人在屋内不停地说话,哪怕是闲聊,也绝不能让气氛沉寂下来,因为人们相信,寂静会吸引不祥之物的注意。
就在这样的迷信和习俗中,翠云在痛苦中挣扎,每一次宫缩都让她汗水淋漓。陈家的女人们虽然害怕,但仍然尽力按照传统的方法帮助翠云。她们知道,这个时候,她们就是翠云唯一的依靠,而那些迷信的做法,至少能给予她们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翠云的哭声和呻吟声在白家的小屋里回荡,而外头的组织成员们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希望翠云能够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陈掌柜,外面好像来人了!”
声音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店小二小李子,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得不轻。
这时候,偏房里传来芳娥焦急的呼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孩子不知咋了,生下来也不哭,小脸憋得发紫!”
她的手在空中乱抓,像是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众人瞬间乱了阵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白清廉,这位平日里温和的老人,此刻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断力。他赶忙冲进房里,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明亮。他焦急地从小川手里接过孩子,双手颤抖,却异常坚定。
“老天爷,我老白家的根可不能断了呀!”
白清廉的声音带着哭腔,透露出他对这个新生命的深深眷恋和对家族未来的担忧。
就在这时,院外边传来两声枪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心惶惶。啪!啪!枪声落下,孩子嘴里的羊水咳得一声呛了出来,随即哇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像是打破了某种魔咒,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震。
“坏了,外头有人打枪呢!”
小川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到了一边,抱着头,像是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谁呀!是马克西姆他们那帮逆贼吗?”
众人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芳娥吓得脸色更加苍白,她躲进了产房的角落,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白清廉没有时间去管外面的混乱,他把小孙子轻轻放在儿媳妇旁边,然后用他那本就一身毛病的身躯挡在前面。他的身体虽然瘦弱,但此刻却像是一座山,坚定地守护着他的家人。他的脸上写满了决绝,即使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
这时候,院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被粗鲁地扔进了院儿里,他的脸上全是血迹,还被砍断了一根胳膊,那只断臂耷拉着挂在胸前,鲜血染红了地面的尘土。他的呻吟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独狼大步流星地进来,他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魁梧,一脚狠狠地踩在那男人的胸前,那汉子痛苦地吐出一口血,混着泥土和唾沫。这时候,独狼才意识到几乎所有汉族人都在这个院子里,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产房里的情况吸引了。
“刚才你们在做什么?外面有人来了,你们听不见吗?!”
独狼的声音如同雷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把手上沾血的弯刀在衣角擦了擦,愤怒地看着众人。
小李子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卑微地向独狼解释着:
“狼爷,是白家儿媳妇生了。”
他的声音低沉,生怕惹怒了这个易怒的汉子。
“我差点他妈的叫这个狗日的打死,你们真行!”
独狼手中的弯刀指向所有人,刀尖上的寒光在火光下闪烁,让人不敢直视。大家都不敢抬头,生怕一个眼神就会惹怒这个可怕的男人——他的武功在组织中是出了名的高强。
白清廉站在产房门口,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却捕捉到了院中的异动,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表现出一种无声的抗议。芳娥和小川则紧紧靠在一起,像是两只受惊的小鸟,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停止了哭泣,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抽泣。
院中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独狼的怒火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只能默默承受他的愤怒。
"狼爷,这次的混乱是我们引起的,我老头子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
白清廉摸索着向前,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当他站定在独狼面前时,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弯曲的身体像是承载了所有的歉意。
独狼紧握着刀柄,步履沉重地走到白清廉面前。他的目光在接触到这位双目失明的老人时,眼中的冷厉之色逐渐淡去。他看着白清廉,那颗坚硬的心似乎被这位老人的谦卑所触动。
"够了,白老爹,这种场面上的事就不必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