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煜和阿善跟在身后,不紧不慢。颜煜眼神微凝,不时瞥向女子肩头那玩闹的小童,眉宇间透露出些许疑惑,便俯首轻声向阿善问,“阿善,那小童是何人的?”带着不悦。
阿善看了看小童,然后摇摇头,声音也压得很低,“我也不清楚呢。遇见阿姊时,她就已带着这个小家伙了,可能是她的孩子吧。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一行人走过了蜿蜒的小路,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在一角,沿着一个缓缓的斜坡,几座矮房错落有致地散落着。
“阿易,呱呱今日乖不乖?”一个提着一筐枯枝的妇人从斜坡上走来,挂着和煦的笑。
“阿婆,呱呱很乖的。”女子闻声转过头来,一边回应着妇人,一边扭头亲昵地亲了一下小童。那个小童被亲了一下后,也亲昵地蹭着女子,两人嬉闹着。
“那便好,若他夜里再闹腾,你就揉揉他的小肚肚,他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的。”妇人笑着说,提着那筐枯枝继续向前走去。
“是,阿婆。”女子轻声回应着,目送着妇人离开。她轻抚着小童的头。
颜煜的面色微变,他的目光如古潭般深邃,不解地凝视着那女子的背影。
“达波,你怎么了?”阿善嬉笑着问,“可是你要跟来的呀,怎么还不高兴起来了。”
“没有,怎会不高兴呢,”颜煜仍旧盯着前面那两人,“我只是不解,她为何会有一稚子?”
“哈哈……”阿善大笑起来,“我倒是不明白,阿姊,为何不能有稚子呢?”
颜煜被阿善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也是。”说话间,来到一个篱笆围着的茅屋前,女子推开柴扉,进去了。颜煜也不由分说地跟了进去。
进入屋内,陈设简约而古朴,一张土炕连着火灶,旁边是一张矮矮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日常所需之物。女子已将小童安置在炕上,他躺着,小腿欢快地蹬着,自顾自地玩耍。女子转身,目光落在跟进来的颜煜和阿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该如何称呼呢?”颜煜走上前笑着问,“都没来得及问?”
“我们都喊她,阿易。”阿善立刻接过话茬,迅速而热情地回应道。
“我是颜煜。”说话时,颜煜紧盯着阿易的神情。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仿佛并不太在意,她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小童身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温柔。
“你看到了,也该离开了吧,况我还有活要做呢。”阿易平和地下了逐客令。
颜煜微笑着走近阿易,目光温和。他俯视着她,轻声说,“我可以帮着你做。你来说,我来做。况你一个人忙碌,这小童也无人照看,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阿善也在边上帮腔,她眨了眨眼,附和道,“阿姊,他说的是呀,你需要人帮忙的。我们不会添乱的,真的。”
“若需要,我自会找人来帮忙的。”阿易依旧拒绝。
“但我想帮你呀,你怎能将我赶走。”颜煜不屈不挠。
这时,阿善也走上前来,拉着阿易的手说,“阿姊,你就让颜煜帮忙吧。他真的很想帮你,而且我们也不会添乱的。”
“阿善,你为何总是替他说话?”阿易带着无奈轻责。
“阿姊,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颜煜他挺可怜的,没了妻。”阿善解释道。
面对这两人的坚持,阿易咬紧了唇,但依旧没有松口,“我这里确实不需要,你快些离开吧。”
颜煜见阿易如此坚决,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柒柒,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在。”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阿善看着颜煜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愧疚。她回头看向阿易,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