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少年却理都不理他,而是在看过一眼后就随手将那枚腰牌丢进了一个已经有些鼓鼓囊囊的布袋里。
下一刻,少年背上的剑锵地一声飞出剑鞘,少年执剑,一道白光自堂中一闪而过,那天龙帮汉子的好大头颅瞬间冲天而起。那脖子上的血还没来得及喷出,就被少年随手将地上衣物破碎留下的碎布条一搅,搅作一团用剑挑起一拍卡在血管处堵死了。
然后那具无头尸体便啪的一声倒下了。
少年瞬息间便杀了一个人,身上未沾滴血。
看着那倒下去的尸体,刚刚还笑脸相迎的掌柜脸上的假笑一下子沉了下去。在这条巷子上动手是一回事,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动手如果能被平息,之后的生意还能照做,但是一旦死了人,除非把杀人的人给宰了,不然这条巷子上的规矩就维持不下去了,所有的生意恐怕也要彻底黄了。
“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是吧。”掌柜的脸扭曲成一团,面目看上去狰狞极了。
少年看了那掌柜一眼:“这人是朝廷的通缉犯,我在朝廷的地盘上杀朝廷的通缉犯,有什么问题吗?”
掌柜恨声说道:“朝廷的地盘?这里是二爷的地盘!二爷的规矩是这条巷子上不能死人,你在这里杀了人就要偿命!”
少年看上去很奇怪地问道:“二爷?二爷是谁?二爷的规矩?不清楚,不知道,我只知道朝廷的规矩,我只知道这大夏的规矩。”
掌柜猛地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小子你别给我在这里装糊涂,在二爷的地盘上就别在这里给我提你那什么朝廷什么大夏,这里二爷的规矩最大。你既然来砸场子,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就算你是一流高手,这次也别想全须全尾地从这巷子里走出去。”
随即他向四周暗处隐藏着高手命令道:“大家准备出手,无论是否是我家门客,只要谁能伤到这小子,我做主去向二爷为他在城中求一套宅子。谁能摘下他的脑袋,我再额外赏他白银一万两。”
在这寸金寸土的元泽府中,哪怕是一套小宅子也堪称天价。至于白银万两,就算是对大多数普通的武林高手而言,那也是很大一笔钱了,就更别提很多连高手都算不上的普通武夫了,那是这些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别说二爷驻守在此地的人,就连不少酒馆中坐着的普通武夫,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少年扫视了一眼四周,收起了刚刚的平和模样,眉眼向上一扬,他有些不耐地问那杀气腾腾的掌柜:“非得纠缠不休?你家二爷又有什么实力?他立下的规矩怎么敢说凌驾于帝国律之上?”
那掌柜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威胁道:“你小子现在跪下来磕头认个错,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如果你非得砸了我家的场子,那就是你有错在先,坏了规矩,就算你是那十一家的子弟,你背后的人也休想在此事上出手帮上你分毫。怕你长辈没交代过,我今个代他们告诉,有些江湖规矩,就算是十一家也得认的,若是有人不讲规矩,自会有那前辈高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小子,你可得想好了,光凭你自己惹不惹得起我们家二爷。我们这条巷子里现在光在此地的高手就有六位,此外各处还藏着上百位刀客,如果再加上一些愿意仗义出手的朋友,今天你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你那位女伴,我们不会杀她,但一定会好好款待她的。”
不远处站着的少女一下子呲牙咧嘴:“你款待谁呢你款待?你款待你个大头鬼,庄问,给我狠狠出手教训他,给我拔了他的舌头,我出三条情报买他那条舌头。”
那位名唤庄问的少年却没理这少女,他只是对那掌柜说道:“我劝你这老家伙冷静一点,你家二爷的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真惹得我出手了,他接不住。”
随后收剑归鞘:“勿谓言之不预。”
这少年平静得有些出奇了,那刚刚还在放狠话的掌柜反而有些慌了起来:“你到底是哪家的子弟?”
虽然嘴上说二爷占了理便无惧任何门派,哪怕是那十一家。但实际上嘛,如果真惹上了那四宗五家一双楼这十一尊大势力的任何一个,就算以二爷的势力也会非常麻烦,他们碍于规矩也许无法直接出手,但也可以处处为难。甚至遇上格外护短的那几家,要是真杀了他们家的天才子弟,有些疯子不管不顾起来,恐怕二爷以后就得抛妻弃子浪迹天涯了。
庄问面对他这一问依然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答非所的回答:“这件事和我是哪家的子弟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不管我是哪家的子弟,我在大夏的国土上,依照帝国律杀死了一位通缉犯,合法合理。不管你家二爷的规矩有多大,也大不过帝国律,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如果嘴上道理讲不清,那既然你觉得你随口说的一句规矩我得认,那我倒也不介意与你讲一讲我的规矩。”
那掌柜被这回答一下子就气红了脸:“别给我张嘴闭嘴就是帝国律,那是不是假如我杀了你,我按照帝国律一命抵一命,这事就可以这样结了呀?”
庄问点点头:“如果最后查明你就是最终主使的话,确实如此——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
掌柜伸出手指狠狠地指向庄问:“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谁了,原来你不是江湖人,你是朝廷的小鹰犬。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弟兄们,给我上。”
随着酒馆掌柜一声令下,他周围那一个个早就开始摩拳擦掌的手下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纷纷拔出刀来,一拥而上。
周围很有些定不住心的江湖客也目光闪烁间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看样子是也想捞上一笔。
还有不少人觉得少年扎手,便将目光放在了他身后带上去好对付得多的少女身上。
少女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些目光,一下子吹胡子瞪眼:“好好好,都当本姑娘是好欺负的是吧?”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依然站在原地好似束手就擒了般。
因为有庄问拦在身前。
没办法,人比人气死人,天知道这人是怎么练的武功,反正言而总之,只要庄问决定出手了,少女就完全不必再想着动手的事了,因为没必要。
她还是安心当一个卖情报的奸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