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江则是拍了拍唐成的背,随后嬉笑打趣道:“小成行啊,真有你的!”
最后一件事也处理完,吴兴旺才郑重的同二人告了别,还再三强调了喝酒庆功的事情。唐成也很快就和赵志江分别了,今天回去的实在有点晚了。
到了村口后,一股脱力感袭来,唐成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这一天的疲劳感也在此刻爆发,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
路上有许多人在屋顶清雪,多亏了通知及时,唐家村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这场雪灾算是这么躲过去了。
回到家时,唐国明跟何蝉都还没睡,唐国明在给屋顶清雪,何蝉则是在下面帮忙扶着梯子。
见唐成这么晚才回家,两口子是气不打一出来,等唐国明从梯子上下来后,何蝉转身就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根麦黄色的竹条。
说起这根竹条,那可是有段历史了,自打唐家第一个儿子唐荣出生开始,竹条就从后山竹林诞生了,抽过老大,也抽过老二老三,颜色也从一开始的翠绿到了现在的麦黄,本以为最小的儿子唐成成年了竹条也就不会再出场了,没想到今天还是用上了。
见到手拿竹条的母亲,唐成突然有些腿软,这是来自骨子里的惧怕,小时候的他可没被这东西少抽,竹条从身上一过就是一条红印,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唐成,你给我过来!别当你大了我就不敢打你,再不打你你要上天了!”
唐成内心惧怕,但还是乖乖来到了何蝉跟前,看着母亲怒气冲冲的脸,他垂下手不再反抗,任由竹条往腿上抽。
冬天衣服穿得多,何蝉又不敢真抽,力气始终是收着的,唐成一点也不觉得疼,他不禁觉得奇怪,以前每次一被打他就觉得很疼,可为什么这次一点也不呢?
他抬头看了何蝉一眼,努力想找出母亲与过去的区别,只发觉母亲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亦或是前世时的年衰之际,都是那么的慈祥和蔼。
也许,小时候被打也并不疼,只是母亲态度的忽然转变,让他觉得不适应罢了,而明白了何蝉是为自己好的时候,那打在身上的竹条似乎变成了对童年的回忆,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严了。
唐成忽然想到了前世母亲临走时的样子,没有唉声叹气,也没有悲愤交加,反而多了份平静与释然。
前世的何蝉也是说走就走,而母亲走后唐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整个人都木讷了许多。
直到那年回乡祭祖,看到刻着“尊母何蝉”的小石碑时,想到自己与母亲的诸多回忆最后被困在了一块小石碑里,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石碑哭的撕心裂肺。
几个孩子里,就属他和父母待的时间最久,感情也最深,那天两个哥哥劝了唐成很多,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唐成也明白这些道理,可内心的苦涩总不是理智能抚平的,人就是这样的感性动物。
……
想到自己还能重来一次,唐成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眼泪就下来了。这可把何蝉吓了一跳,赶忙扔掉了手里的竹条,在唐成身边呆呆的站着,又看了看唐国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