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清祖师，小五，想学梦斩龙王！”

诸人中有一身影猛地颤抖，又很快克制住自己。

“既如此，便传你此法，此后，要秉持正道，勤勉修行。”太清祖师伸手一点，崔五略感到眉心一热，随后身体溃散，消失不见。

殿中静谧，老道看着自家徒儿离开的位置，仍旧是空空白白，还是没有容身的蒲团。

“他是入世人，你可教他，不可助他。此后种种，因缘际会，自当他一人抉择，强留下来，是祸不是福。”

老道拜首，“谨遵祖师教诲。”

“好了，去吧”

“弟子拜谢。”

......

清晨，天边稍显鱼肚白，半山腰上，少年已经背着行囊，跟在师父身后。

恍惚如昨夜。

今晨醒来，崔五略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问些什么，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看不清真相。

老道也不答，只带他下山。

山脚村庄，似是知道小五要远走求学，村里人都早早起身，准备了最新鲜的蔬果，在村口送行。

“谢谢燕奶奶，谢谢朱大叔。”崔五略接过乡亲们的礼物，一一感谢，眼角不自禁的湿润起来。

毕竟是少年，要走得前所未有的远，身边却没有家人相伴。

这别离的滋味，到了此刻，才真正凸显出来。

老道默默等待，半个时辰后，在村里用完早饭的师徒二人，才再次起行。崔五略的行囊足足翻了三倍。

路上，师徒二人无言。

直到山路尽头，老道才停下脚步，缓缓开口：“小五，师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等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师父”憋了一路的崔五略，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明明只是去上个学，和以前一样放假就回来了，但我怎么觉得，心里好难受。”

老道轻叹，摸摸徒弟的头，“好了，记得我的话，好好学习，莫要惹祸。”

“师父放心，我晓得规矩的，出门惹了祸，也不会报咱们自在观和你的名头。”

“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老道不解。

“孙悟空下山的时候，菩提祖师不就是这么交代的。”

“呵，那只泼猴啊。”老道笑出声来，“你又不是泼猴，能惹什么祸事？况且师父相信你，师父还指望你，把咱们自在观的名头发扬光大。”

“那徒儿，可要好好努力了。”崔五略破涕为笑，扬了扬拳头，以表自己的决心。

“自当如此。”老道点头，“好了，去吧。”

“师父再见，我到了给你打视频。”

老道未应，站在山下，看着崔五略，愈走愈远。

直到身影彻底不见。

其后，村庄众人缓缓聚拢而来，引头的村长燕奶奶，犹豫再三，来到老道身边，“神仙道长啊，娃娃大了，总是要离开的，我那些子孙也是，长大了，就得自己飞。你要放宽心啊。”

“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老道转过身来，面向众人。

村民们却是俯首，“不敢如此，若没有神仙道长点化，我们又怎么能有今日修行。”

言语间，一个个村民却是变化了模样，燕鸟山猪，飞禽走兽，甚至还有锦鲤在原地蹦跶。

“此前，为了小五，点化诸位成人形。今时今日，老道在此感谢。这一卷清心经，便送予诸位，此后可入正道名册，不再为山间精怪。”

“这方次元世界，也是时候，该关闭了。”

老道挥手，整个山峰飘忽如泡沫，在这一瞬间，破灭不见。

“小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