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慕扉去上朝,林棠雪打开窗户,将两盆红梅搬到院子里晒太阳,自己也搬了小板凳靠在墙跟闭上眼跟着红梅一起晒太阳。
耳边传来脚步声,“棠雪小姐,大人临走时吩咐说,等小姐您闲下来去厨房酿桂花酒。”
酿酒?他是真不让她闲着,林棠雪睁开眼,“现在是初春,不是桂花开的季节,没有桂花酿不了桂花酒。”
王褔道:“府里刚买了干桂花,林小姐可以用。”
“干桂花酿酒没新鲜桂花酿酒口味更好。”林棠雪找理由拒绝。
“大人吩咐,林小姐照做就是了。”林棠雪只好去了厨房,厨房里放着一大袋桂花。
一大袋桂花,可以酿十几坛。这么多桂花要洗上大半天。
苏慕扉下了早朝回来,斜斜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林棠雪干活。
林棠雪用臂缚绑着海棠色宽袖,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胳膊,太阳从厨房敞着的窗户照射进来,她比以前白了很多,整个人在阳光下,好像一块发着光的白玉,他想起了阿姐相依为命的日子。
亭亭如盖的桂花树下,他的阿姐身着布衣,长发只用一只木簪挽着,金黄色的桂花簌簌落下,落在她发上肩上,她嘴角漾起的梨涡很甜。
“阿弟,再爬高点,把上面那枝桂花摘下来。”她站在树下仰着头唤他,兜着的衣裙里都是金黄金黄的桂花。阳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落到阿姐的面颊上,斑斑驳驳。那时候岁月静好,她和阿姐相依为命,很幸福。
她明明答应等他的,为何要抛下他?
“大人既然来了,偷偷摸摸站门口做什么?”
“本相的厨房,还不能来了?”
林棠雪无话可说,继续干活。桂花洗干净,放些米酒再加入冰糖。最后倒进罐中密封,密封好后放进酒窖中发酵,过几个月就能喝了。
洗了一大袋桂花,初春虽比严冬要暖和些,但天气仍不比桂花盛开的时节,林棠雪的手被风一吹,裂了道道小口。
苏慕扉看见林棠手上的裂口,拉着她走进了炭火烧的极暖的屋子,亲手为她在伤口上涂冻伤药。
让她酿那么多酒,又来帮忙涂药,他这是安得什么心,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看着林棠雪手上冻伤的裂口,苏慕扉心口像是被人敲了,闷闷的疼,“让你去酿酒,没让你把那些桂花都酿了,真笨,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
“是奴婢太笨了,我自己来。”林棠雪想要抽回手。
苏慕扉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乱动,涂上这药膏,明天裂口就能愈合了。”
药膏冰冰凉凉的,苏慕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痒。
“晚上会有些痒,不要挠。”这话她好像对他说过,现在又回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