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见她情绪低落,也不敢随意去劝慰,不过心底还是希望慕容玉能胜,毕竟慕容玉的为人比陛下好多了,治理百姓底线也比陛下高多了。若是他胜了,这天下的老百姓即便是身处数国争雄、战乱四起的年代,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过了几天,圣荷趁夜色悄悄传来一道口信,几日未曾好眠、此时正打瞌睡的秦宁听闻,豁然睁开双眼,一双眸子激动荡漾出精光。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却又欣喜万分叫来侍从为自己妆扮。
妆扮片刻,圣荷有些焦急地跺脚,实在是口信传的太急切太快,她等不及妆扮好的公主,冲其余三哥好姊妹使眼色,花花草草四人组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秦宁胡乱妆扮一通,又叫萱草替了秦宁躲在帐子里作疑兵之计,五人也不叫上旁人来侍卫,以免人多口杂走漏风声,收拾完毕,五人立刻牵上拴在僻静处的马儿,悄无声息的离开秦军大营。
五人也不敢走大路,不过来大营这日子,几人无事到处溜达,倒是把附近三十里的大路小路摸得一清二楚。如今倒是整好派上用场,从极偏僻的地方寻摸出的小路一路疾驰,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十多里外的约定点。
远远看到等在路口的慕容玉,秦宁的马鞭挥舞更加起劲,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情郎身边。
马儿距离还有三五步时,她迫不及待从马上跃下,两三步跃起便飞扑到慕容玉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抖动的身躯,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涌上喉咙,放声大哭,才哭了一嗓子,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二人见面本就不可传为外人听,立刻压低了嗓子,软了身子,发泄这许多时日来的委屈憋闷担惊受怕。
慕容玉抱着她啃得忘形,啃够味了才回过神来,伸手覆上她的脑袋,望着数月未见又胖了一圈窜高了一截儿的心上人,开心、难过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秦宁一边哭,一边摸着他啃疼的脸蛋脖颈,摸了心头火起,伸出硕大的拳头砸到慕容玉背上,正抱着她心绪激荡的慕容玉被她这几拳头砸得眉头皱起,嘴角抽抽,竭力忍住没叫出来的疼。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爹突然发兵攻你,你也不说传个信给我,刚开始快吓死我了,生怕你一时没反应过来输的很惨。没成想你个没良心的早预料到了,我走时居然一字不与我说,害得我白白为你担惊受怕数月。”
心上人梨花带雨的担忧目光下,慕容玉被她刚刚几拳头险些奏出来的内伤瞬间平复,心肝儿乱颤,心疼的又将人抱在怀里又亲又哄,好话说了十箩筐,才哄得秦宁不在生气。
“软软,我当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走后没多久宁卿驻守边城派出的暗哨察觉到了秦国边疆军队的异动,快马加鞭来报至我处时,你那时已经入了秦国境内,便是有心叫你回来,也来不及了呀。”
秦宁这才转怒为喜,秦宁想问一下他的近况如何,见慕容玉一脸为难,知道他怕自己被人发现又出事故,便不再追问,躺在他怀里,拿着这几月来的趣事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一说,她说的轻松,慕容玉听的入神,无论是说秦康的丑字被亲娘温贵妃嫌弃,还是说她打遍南陵无敌手,慕容玉都会不时夸上几句好厉害。
几对情侣凑在一处腻腻歪歪,甜甜蜜蜜,药香和王成俩单身狗便负责站在高处望风,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悻悻扭头看远处的风景去了。
沙漏里的沙子早已经漏完了,可俩单身狗看着几月未见的几对情侣恩爱模样舍不得打断他们的亲密时光,可明知时间越推越危险,只能硬着头皮去提醒。
几对情侣难舍难分,临别时的含情脉脉,四目相对处往往将那丝扯得越来越细,却始终不断。
直到夜幕中再也不见对方一点身影,秦宁几人才恋恋不舍回头,拨马朝大营方向处去寻。
几人先回了马厩处,将马交给凤宁军的马夫,马夫只当不知,拴好缰绳又加了草料,自顾自睡去了。
几人重换上秦军巡夜士卒的妆扮,准备往秦宁所在的营帐那里去,走了数步,秦宁忽然察觉出味道来,轻声问药香:“我们距离去时应该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药香估摸下来回脚程和几对情侣腻歪时间,道:“怕是得三个时辰了。”
秦宁望着父亲所居住的大帐,那里依旧一片平静,皇帝所居中军大帐依旧守卫森严,帐内依旧有微弱光亮看到。
“我们几人离去三个时辰,爹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秦宁轻声道。圣荷十分骄傲的保证:“公主您放心,我们的手段没那么低。”
秦宁静了片刻,摇头:“前几日爹知道我晚上失眠,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派刘女官给我送安神茶利于我助眠,忘了吗?”
见到几个臣属面色微变,秦宁叹气,道:“前天和昨天,爹还叫了朱将军来劝解我,忘了吗?”
见几个臣属已经有些乱糟糟没有头绪,秦宁想了片刻,立刻做出了决断:“我们不能赌,既然察觉出异样,就别傻傻往里算了。今晚上我们回凤宁军大营,那里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对于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凤宁军,秦宁还是有底气的。姽婳几人无计可施无言以对,只能在巨大的不安中跟着转了方向。
走了半路,秦宁怕出问题,索性又设了一局,故意叫姽婳散了头发打扮成半夜从床榻起身的模样,去一探虚实。
姽婳故意大咧咧的领着一个贴身侍从装作不满的样子,一路横行到秦宁的营帐之内,一入营帐,看到帐子里坐着的那人,心脏狂跳不止,暗叫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