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鲵是通灵之物,此时大概也明白死期将至,一双瞳孔不住打转,滴溜溜的金目左右乱窜,金顶跟铁网相撞,发出“铛铛”的声音,此鱼见铁网没有缺口,惊慌中不由的悲呦大叫,显得惶恐至极。
“杨太乙!你未免欺人太甚!”
此时,两个儿郎疑惑何人说话,循声望去,只见那凌空中,赵元不知何时从湖中爬起,立在天上,长发飞舞、面容黝黑,像个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九奴!你尸身已坏,早就该尸解登仙去了。何必再妄想逆天改命,重生苟且,祸害这个精壮少年?”
一袭道袍,迎面而来的是个玄衣老道。
两个儿郎就看见昏暗的天空上,两道人影互相对望,一人面容狰狞,杀气滔天;而一人又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凌空对峙,赵元满是愤恨之色,此时面容扭曲,跟两个儿郎寻常所见的赵元绝非一人。
“杨太乙,你既已知晓这少年已被老子夺舍,却还不速速退去,莫非想拉上这娃娃给老子陪葬不成?”
玄衣老者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金玉素来泼皮无赖惯了,见这老道貌似要对赵元下杀手,不由叫道。
“老先生,你一定是弄错了,大个是我们的兄弟哥们,不是你说的什么陈……九奴。”
玄衣老者才看向金玉,神色一怔,旋即慈祥笑了。
“小兄弟,你才说错了,这人就是陈九奴,他的真身也是贫道所灭。你们几个小娃娃适才在这莫愁湖中捉大鲵,贫道也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贫道当时有要事在身,没来的及跟几位兄弟打个招呼罢了。”
高虎闻言,很是奇怪,问道。
“老先生,你说你见过我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玄衣老道微笑不语,一指赵元,面容慈祥,说道:“贫道可不敢欺骗两位小兄弟,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对面这位陈道友。”
二人同时抬头看向赵元,神情疑惑。
赵元面容满是阴翳,见杨老道并不着急对他痛下杀手,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大半,面容缓和对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冷哼道。
“臭道士说的不错,你们这些小娃娃适才在捉鱼的时候。老子正跟这臭道士打得难分难解,你们不是还有个小娃娃被罡风刮的差点跌落在湖中么?那便是老子的神通法术。嘿嘿!余中不足的是,臭道士居然借来分水剑这等奇宝。杀老子个始料不及,老子一狠心,也只好运风震气,搅他个天翻地覆啦。”
金玉大吃一惊,没想到刚刚那阵怪风竟然是这个叫做陈九奴的弄的鬼,听他意思,莫非这莫愁湖是他的修炼老巢?
若真如陈九奴所言,仅仅是在水平面就有如此威猛,如若是在水底世界,现场斗法,那又该是多大的威能?
此时风止湖静,凉风徐徐,平静的湖面再没有一丝波澜涟漪,仿佛不久前的狂风怪浪只是错觉。
“陈九奴!你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罪恶滔天、馨竹难书。贫道素知你天资聪颖,资质无双,你又可知南朝已灭了数十载,此国难渡,残害生灵,罪恶累累,法理不容。又那有气数可言?陈道友又善知天命,何苦再助纣为虐,残害苍生?不如听贫道一句劝,早点上路,早点投胎罢。”
“住口!杨太乙,从几个娃娃捉鱼始,又到成功捕捉金鲵终。不过短短三盏茶的功夫,你就追了老子三次。从断崖山相遇激战到莫愁湖水底斗法,毁我肉身,再到老子附身这少年,潜藏隐身,可谓矢志不渝,你又何曾有半点慈悲之心?尔等这些修道之士不是素来口颂无量天尊、救苦救难么?老子是邪魔歪道,你是玄门正宗。倒想问问,此时这少年的身家性命全在尔一念之间。是生是死、是走是留,老子问你又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