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偷听到的,裴御史查到了叔叔常去的一家赌坊,那里的小厮交代,在这之前有个人专门找过他们,让他们设局,引我叔叔去赌,还故意让他上瘾……”
说到这儿,孙晏晏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人还教唆他们,把我抓走以此威胁爷爷,逼爷爷帮叔叔还赌债。”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丝异样的动静。
顾行俨立刻警觉,伸手示意孙晏晏安静,低声道:“快,藏屋里去!”
他迅速起身,身形如风一般无声无息地闪到院门处。借着微弱的月光,瞥见一个陌生女子正鬼鬼祟祟地往小院里窥探。
顾行俨目光一凝,跃过院墙,从侧旁绕到女子身后,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已然抵住她的腰间:“来者何人?!”
女子吓得身子一颤,脸色煞白,薄唇轻抖,还不忘行礼:“小女子冒昧打扰,我……是来找晏晏。”
顾行俨的手依旧握着匕首,刀锋紧紧抵在她的腰侧,目光锐利如刃。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一袭素裙,虽没有繁复的刺绣,却看得出是上乘的布料。她五官清秀,肌肤白得有些没有血色,眸中带着几分慌张。
“是裴姐姐吗?”孙晏晏从院内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见到顾行俨和女子对峙,她连忙冲上前,拉住了女子的手,“顾叔叔,她是裴姐姐,裴御史的小女儿裴若芷,她对我很好的。”
顾行俨闻言,放下手中的匕首:“裴姑娘,刚才若有冒犯之处,请勿怪罪。”
裴若芷抬起头看了顾行俨一眼,不由得一怔,眼前的男子衣着简朴,仍不掩其俊美容貌,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她自小在闺中,鲜少接触外男,脸色骤然泛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顾行俨见她神色变化,蓦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戴上面罩,窘迫地别过头去。
“我……我看见晏晏半夜跑出来,担心她有危险,所以便偷偷跟了过来。”裴若芷轻声解释。
孙晏晏拉着裴若芷的手,哀求道:“裴姐姐,这是顾叔叔,他也是好人。他想帮我报仇,只是……他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别告诉裴御史?”
“在下不过一介平民,看不过去晏晏的遭遇罢了,还望裴姑娘成全。”顾行俨侧身而立,神情淡漠而冷峻,如同一座无法靠近的冰山。
“好,我答应你,不会告诉爹爹。”裴若芷最终点了点头。
孙晏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忙不迭地道谢:“裴姐姐最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当裴若芷牵起孙晏晏的小手,准备离去之际,顾行俨像是想到了什么,唤住了孙晏晏。
“晏晏,看到你石头叔叔了吗?”
孙晏晏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说:“没有啊,我出来的时候,石头叔叔不在。我还以为他偷懒,跑去哪里睡觉了,就一个人过来了。”
顾行俨对石头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石头这人不拘小节,可对于自己吩咐的事情从不敢懈怠,绝不可能擅自离开偷懒,如今未见其人,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裴姑娘,还请你多加照看晏晏。”话音未落,顾行俨快步朝外跑去。
“公子,且慢!”裴若芷叫住了他。
顾行俨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我刚才出来时,隐约瞧见我二哥哥往城南的方向去了,似乎是在追什么人...”
裴若芷的话还没说完,顾行俨一个转身,疾步朝城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