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写什么?”卡拉走到路白沙跟前问道。
“一些线索。”
路白沙重新抽出一张白纸,放在桌面上。
“你离开之后,我单独找过秦时月,她说她一定站在玩家一方,她没有说谎。”
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下“秦时月”,点上冒号,在冒号后写上“站在玩家一方”。
“然后,我找到向阳花,她说她想活下去,也没有说谎。”
他如法炮制地写下“向阳花:想活下去”。
“张涛不见了,我没有找到他,但那条裙子可能是关键线索。”
他写下张涛,然后画了个问号。
“但我问过秦时月那条裙子,秦时月说裙子之前不是她的,但因为前主人的执念,成了一个法器,她便一直穿着了——她也没有说谎。”
卡拉看着路白沙的分析,也扶着下巴开始思索。
他看着路白沙写完这句话,才打断路白沙。
“等一下。”
“怎么?”
“我来的时候,看到秦时月从动物方的房间里走出来。”卡拉徐徐说道。
路白沙一惊,眨眨眼。
“你没有说谎,我先记一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拉却道。
“那是?”
“我的意思是,你技能的判定标准,是主观上没说谎,还是客观上的真假?”
“主观没说谎,就判定为真。”路白沙没有犹豫,继续写字。
“我做律师的时候也是这样,客户说的话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在客户主观视角中,他们确实没有说谎。”
卡拉讶异地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
“客观真假判断不出来?”
“判断不出来。”路白沙摇摇头,“不然我也不用一点点套话了。”
卡拉思索着点点头。
“现在能推理出什么?”卡拉继续追问。
“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我只是个厨子,推理内容我听不好。”
路白沙眨眨眼,古怪地打量着卡拉。
打量了片刻,他嫌弃地撇撇嘴,颇有种看披着猪皮的老虎的感觉。
他将下面写满了字的纸张,拿上来翻阅。
“秦时月知道拼图最开始应该在哪些方位。”
“向阳花隐瞒了大部分技能属性。”
“黑熊先生下午不会去看马戏团表演。”
“下午的威胁,不止来自小丑和猎杀者的猎杀,全部留在阁楼是最差的选择。”
卡拉思索着点点头。
“秦时月还真是来炸鱼塘的老玩家?”他故意用惊讶的语气道。
“什么叫‘还真是’老玩家?”路白沙古怪地看向卡拉。
“我警告你不要作死,反问句也是可以识别的。”
“我这也不是反问句啊。”卡拉好笑地看着路白沙。
“也就是说,只要话语表达出的含义,与说话者的认知相悖,不论句式是否陈述,语义是否确定,都识别为‘谎言’,对吗?”
“你还真是故意的?”
路白沙脸颊诡异地抽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卡拉笑着耸耸肩。
路白沙深吸一口气,送给卡拉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以后谈判得全程带着你了。”卡拉笑得意味深长。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先继续当前的事好吗?”路白沙揉着太阳穴道。
“没问题。”卡拉笑道。
路白沙看着写满字的纸张,继续道。
“第一条和第二条,我猜应该没有争议。”
“但第三条和第四条,都是狮子先生的主观口述,而且是从谎言推测出来的,真实性存疑。”
卡拉一边听,一边在心中盘算。
“我和猴子先生谈判,说到帮忙遮挡落地窗的时候,他的笑容很意味深长。”
“现在想来,颇有种隔岸观火,坐看好戏的意思。”
“这样么?”路白沙在新的纸张上写下这一点,“那第四条应该是确定的了。”
言及此,他抬头看向卡拉。
“我们要不要做一些准备?比如武器……”
卡拉递给路白沙一把菜刀。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抡他就是了。”
路白沙:“……”
这菜刀……是厨房剁馅子那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