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桐陪着傅倩去美国的一个监狱去见了一个人。
路易斯。
自从,她清楚自己的内心的决定后,她就以宋晰的身份出现在了傅倩面前。
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两人的关系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她们互相知晓彼此的秘密,曾是如此的靠近,但当揭开一切面纱的时候,两人之间似乎又起了一道鸿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的秘密,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嗯!”傅倩当时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真的很抱歉,我自己十分痛苦,眼前一片黑暗。可是我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倾诉的人。我才想着换一个身份,从你这里得到帮助。”
“理解。”傅倩看着对面这个真诚的面孔,平静地说。“我完全看不出明岸是这样的人。”
“喔,不,是穆迪。”
“穆迪?”傅倩瞬间打破自身的宁静,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对面那个人的面容,“怎么会是他?难怪上次他过来打听你的事。”
“我跟明岸其实是假结婚,他喜欢的人是李忆霖。至于穆迪,是我让他来问的,因为我不愿意他再来纠缠我了。”
“如果他是自恋者,那你就要坚定一点,不然你永远摆脱不了他。奇怪,如果他真的是自恋型人格障碍,为什么他的目标只在你一个呢?他应该有多偶倾向才对呀。实不相瞒,我曾经很想跟他在一起,被他拒绝了。”
“可能自恋型人格也是多种多样的,并不论一概而论。”
“是的。”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雨桐,“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当然是切断与他的关系。因为这样纠缠下去根本没有意义。整个过程,就像是做一道有关荒诞感的证明题,旨在曝露内在缺失与痛苦,直到某天,你发现那个迷失的自我,原来是一个哭泣的悲伤小孩……你也就明白了爱情,所谓的爱情,只是这个小孩对成人世界的幻想,你必须放下一切,带着她从那个幻想中走出来。”
“对呀,你很有灵性。了解自己,比了解别人更难,也更重要。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诉说这一切。事实上,你也没有什么过错。因为那个时候的你很无助。这种无助,我在我那件事上深有体会。明明身边有人,却没有一个可以与之诉说的人。甚至连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嗯……以后有机会,再与你说吧。我跟她……唉……不说也罢。我们每个人都不仅仅是表面所呈现出来的样子,我们内在的成长,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建立信心与规则。不然,很多人终其一生都生活在迷雾之中。“
“那你呢?最近怎么样。”雨桐小声地问
傅倩笑了笑。
“我很好,我从小就生活在一片荒漠之中。所以我就像一颗仙人掌,生命力特别强。”
她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却无法掩饰表情中的些许凄然。
“那仙人掌有的忧伤吗?”雨桐小心翼翼地问
“仙人掌没有忧伤,只是在没有浸润的日子里会干瘪枯萎。”傅倩谨慎地谈论着自己。“不过,谢谢你,当你诚恳的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感受到烈日般的火焰,我喜欢炽热的火焰,它另我觉得温暖。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回到很久以前,曾有那么一个,他也用这种带着期待的眼神注视过我。”
傅倩的话,另雨桐心中也生出感动。不管两个人的出生与成长的环境有多么不同,她们身上似乎有着某一共同的地方。她未有人如此真切、深刻地跟她诉说自己的过往。更从未如此虔诚的倾听过一个人的心声。听到傅倩提起过去,不禁追问道:
“那人是谁呢?”
随之,她第一次听到了“路易斯”这个名字。
“他就像父亲,像哥哥,像领路人,像上帝一样爱着我,关心我。我曾想在穆迪身上得到路易斯给我的感觉,不过事实证明,他不是。”
说到这里,傅倩将视线移向咖啡厅窗外深蓝的海面,盯着一角青天在窗口微笑。
两人静静地坐着,共同注视着窗外那个幽微明亮的世界,心里从未如此靠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