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少奶奶在金陵甄家存了五万两银子,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灯烛明亮,王熙凤拿着茶盖,反复拨来拨去,并不看姚远一眼。
姚远道,“奶奶是知道的,这秦家是父以女贵,少奶奶既然死了,秦老爷这官快做不下去了,能从甄家那边把这钱拿出来的,只有咱们了,这笔钱咱们不拿,就烂在甄家了,岂不可惜?这金子还是吞了好。”
面对姚远的“吞金”之说,王熙凤怦然心动,故作镇定道,“这钱确实不好糟蹋了,”她呷一口茶,“你这晚上来此,就为说这么点事儿?”
贪心不足蛇吞象,机关算尽太聪明。
姚远道,“奶奶就要打理我们宁府,二府一心,这要紧的事儿自然是要说与二奶奶听。”
王熙凤立时问道,“想必你们大奶奶也知道这事儿?”
姚远道,“大奶奶如何能明白这里头的事儿?她也向来不管这个,二奶奶一向与我们少奶奶最投契,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王熙凤颔首,“好吧,她犯了胃病,也不用打扰她的。”
“小的明白。”姚远听出这话的意思,王熙凤要他做“自己人”。
姚远走了,王熙凤问道,“你听明白了?”
平儿是王熙凤的贴身丫鬟,说道,“这姚远是来攀高枝来了。”
见王熙凤微微摇头,平儿道,“那奴婢还真是糊涂了。”
“不是你糊涂,反而是我糊涂了,你也知道那灯姑娘吧?”
“知道,她那丈夫整日吃酒,全不管她到处与人厮混。”
王熙凤掰着手指,“那你说得是什么情况,那这灯姑娘才能说别人摸了她的屁股?”
“这?”
王熙凤一拍桌子,两眼很有神采,“自然是那灯姑娘有不可告人的事儿。”她的眼睛一转,“必是珍大哥哥和灯姑娘偷欢的事情,被这姚远瞧见了,找个由头打发了他出去。”
“那他?”
“他说这件事,自然为了让我给他撑腰,让他在宁国府站住阵脚,不过我想,他的志向恐怕还不在此。”
平儿问,“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他想报仇。”
“啊?”平儿失声道,“是他杀了珍大爷?”
“怎么可能?”王熙凤一戳平儿的脑袋,“珍大哥死了,他想....”忽然王熙凤道,“平儿,你还记不记得贾瑞?”
“那个畜生还说他干什么?”平儿忽而道,“奶奶是说,这姚远在打珍大奶奶的主意?”
王熙凤道,“这也难说的。”在她看来,宁国府内除了尤氏还有些手段,其他的遇见她,真如土鸡瓦犬。
“倘若他干了这事儿,那真叫天助我也。”王熙凤的眼睛抹过一丝狠光。
······
回家之后,林之孝闷闷不乐,妻子刘氏问他缘故,他道,“玉儿被二老爷瞧上了,要她去做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