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黎夜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一口一个“老师”，一口一个“您”的亲切称呼，着实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慕凡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简直贱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黎夜侧目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呵，谁是你老师，你小子可别乱叫，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弟子。”

听到这话，慕凡脸上笑容不由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笑意不减的提醒道：

“嘿嘿，老师您说笑了，弟子方才在外可是给您磕过头敬过茶的。”

“头是你自己嗑的，我可没逼你，还有你那杯敬师茶，我压根一口没喝，所以，从礼数上讲，你我二人并无师徒情分。”黎夜义正词严的纠正道。

慕凡闻言不由再度愕然，确实，老者当时只是接过了自己敬奉的茶水，并未饮用，自己当时也没多想，反正该做的礼数都做到了，你爱喝不喝，我又没求着你，现在想来莫不是对方早已有所算计？

“嘿，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心机够深的！”

慕凡心中一凛，忽然觉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明显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虽说大感意外，但他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此时他的想法还如之前一样，对于拜不拜师的没什么兴趣，他只想请求对方为自己解答或是帮自己破解体内封印，当然，这种太过功利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否则就是真的没长脑子了。

略作沉吟，慕凡继续放低姿态，躬身自贬道：

“前辈既无心收下小子为弟子，定然是小子资质鄙陋，难得前辈垂青，是小子福薄了。”

毕竟有求于人，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哼，倒也有些自知之明。”黎夜微微侧头，捋着胡须，暗藏心机的侧面给他做起了自我介绍：

“老夫活了两百余载，总共也才只收了十位弟子，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名动一方的当世翘楚，跟他们比，你确实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对了，你们家族不是有个小女娃前几年拜入了浣微宗嘛，叫什么来着....哦对，慕子然，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她的师祖栾琼便是我第三位弟子。”

关于此事，慕承渊之前曾于池边雅亭内与他聊起过，故而知晓。

听到这话，慕凡脸色陡然巨变，感觉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软。

慕子然他当然知道，那是慕子鱼的亲姐，那疯丫头小时候可没少揍过自己，七年前离开家族拜入浣微宗，师尊碧骄那可是实打实的先天境强者，那碧骄的师傅又是什么境界？其师傅的师傅也就是面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糟老头子又该是何等境界！？

慕凡简直无法想像，只觉一阵的口干舌燥，懊悔、忐忑、紧张等情绪瞬间杂糅在一起，表情十分的生动有趣。

“前辈，我，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慕凡简直快要被吓尿了。

“我那一枚金币的酬劳？”黎夜莞尔，借机笑问。

“不要了不要了。”慕凡赶紧接口，硬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饶是他再如何顽劣此刻也真是有点吃不消了，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无疑是和家族里那位常年避世不出的慕家老祖同样恐怖的存在。

回想起自己先前那番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蛮横态度，慕凡只觉一阵阵的脊背发寒，自己这是在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