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虽然不爱学习也学不进去,但总不能让我义父白白花费那些钱财,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我又不忍心让你们在这里白白耗费时间,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看你也是个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也能理解我这一番苦心。”
恩威并施,再加些感情戏码,这招他可谓是屡试不爽。
本以为说到这里事情就算定了,不料黎夜却是摇了摇头,话锋一转,批判道:
“你说的这些乍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细细琢磨分明就是歪理。”
“歪理?你什么意思?”慕凡挑眉凝视。
“无肉不欢固然痛快,但那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于身体无益,得荤素搭配才更有营养。”黎夜一本正经道。
慕凡脸色明显尴尬起来,眸中闪过几分不耐,心说:“小爷我耐着性子装出一脸惆怅推心置腹的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在跟你讨论有没有营养吗?你丫的是不是傻?”
“哼,对牛弹琴。”慕凡毫不避讳的低声骂了一句,见对方似有反水的苗头,顿时脸色一板,冷声交代道:
“此事就先这么定了,总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你就安心本分的在这混你的差事,说好的三七分肯定差不了你的,但你若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别说一个铜子儿拿不到,在这泰康城地界你也别想再混了,轻重权宜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先把大方向定了,剩下的再徐徐图之。
看着慕凡颐指气使以势压人的威胁模样,黎夜默然一笑,心说:“小兔崽子还挺会唬人。”
见老者苦笑不语,似乎是被自己给震慑住了,不敢再出言挑事,慕凡脸上再次露出笑意,抬手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热茶,而后又冲着老者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自己倒茶。
这个举动可以说是非常无理了,但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黎夜不甚在意,识趣儿的拿起茶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让我来硬的!”在慕凡看来,对方此举无疑已经表明了态度,这是怂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束脩费可着实不算便宜,你给别人授课也是如此吗?”得意之余,慕凡开始打探起老者的虚实。
言外之意,你值这个价吗?
听到这话,黎夜那双细长的三角眼内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看来,自己先前的铺垫没有白做,这小兔崽子倒也不傻。
即便慕凡不主动提及,他也会适时“善意”的引出这个话题。
“看你说的,好像我故意讹诈人似的。”黎夜故作不悦的为自己开脱道:“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漫天要价,而是你义父主动开的价码。”
“嗯?”
慕凡顿感诧异,他虽不了解老者,却深知自己的义父,如果说对方是巧舌如簧利用了义父对自己的栽培之心趁机抬价倒还说的过去,可对方却说是义父主动开的价码,这就有些说不通了,以他对自己义父的了解,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胡乱给人开出这等高额价码,说是什么名动九洲不过就是一种客套,即便真是如此,在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人眼里也远远不值这个价钱。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见慕凡一脸惊疑不定,黎夜心中嗤笑一声,旋即摆出一副无奈神情,故意拿话刺他:
“唉!我都跟你义父说了不用给这么多,意思意思就行了,毕竟我现在已经对钱没什么兴趣。”
听到这话,慕凡顿时被气乐了,忍不住讥笑道:“呵呵,看不出来,你这老头儿还挺幽默。”
“哼,老夫何等身份,岂会忽悠你个娃娃,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你义父。”黎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对方如此笃定,慕凡不由更感疑惑,隐隐觉得此事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可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个头绪。
“如此说来,倒是我小瞧你了?”慕凡双目微眯,试探着问道。
黎夜见他已然上套不由轻蔑一笑,从容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故作感慨的讥讽道:
“哎,常言道‘无知最是少年人’,如今看来此语倒是诚然不虚啊。”
“老东西,说谁无知呢?!”慕凡心中不快,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装波,当即说话不再客气:
“哼,好大的口气,你怕是出门没刷牙吧?你也不去城里打听打听,那些招摇撞骗的市井骗子哪个见了小爷不远远避开,莫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有什么本事尽管说出来,也好让小爷我开开眼。”
他已打定主意,若对方今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定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无知”!
面对慕凡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威胁,黎夜笑意玩味,不徐不疾的饮了口茶水,咂了咂嘴,似是没品出什么味道,又慢悠悠的小酌了几口,直到慕凡等的不耐烦了,这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
“听说,你的魂魄被人给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