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晚上边在微信上和我聊天,边和别的女生约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该说该劝的话已经说完了,甚至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程青凉这边也失魂落魄地将那一两句同样的话反复咀嚼,两人已无话可说,但仍倔强地不想让闺蜜挂断电话。
此时的她,脆弱得需要一个人陪着,即使是隔着遥远的电话线,即使双方都沉默。
……
“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好人,我很相信他的人品……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都说,还是以前的同学靠谱,那同村的不就更近了。”
“…….”
“我一直以为他和我偶像一样真诚、踏实、努力、上进,没想到他居然能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他和其他女生出去约会,他毁了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信任。”
“……能告诉你也算是他真诚的一个表现。”
“…….”肖晓这张嘴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那他……不就是渣男嘛!”程青凉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承认了对方恶心也是承认了她以往天真单纯。
“谁叫你们就只是在暧昧阶段?他随时都可以反过来什么都不承认,甚至见面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你继续像以前一样交谈,男人啊,装傻的能力一流。”
“你也别难过,男的都这样,你只不过在一百个渣的里面挑了一个而已。”肖晓难得琢磨了一会儿,道:“生理劣势、繁衍需求,大部分男人都以此为借口,肆无忌惮出轨、劈腿,养2+1,说就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并引以为荣。”
上班、下班,回到出租屋做饭,但是最近的程青凉没有做饭的心情,连点了几天外卖,都是吃了几口就拿去小巷子勾引小野猫,幸好她口味偏清淡,不然人类高盐高油的饭菜小猫咪吃了早早肾衰竭。
她花了两天就调整了过来,比起失恋更觉得丢脸。
毕竟她英明一世,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等她缓过神来,这件事必定成为闺蜜的笑料。
但那几天的失态确实表现了出来,连同事都看出不对劲,她也不能说是失恋,毕竟从来没有恋过,所以她只能说工作不顺心,压力大。
实际上她没什么压力,小县城体制内工作人员,一眼看到头的日子,明日像今日,明年似今年,结合年终奖平均下来一个月到手五千,偶尔和朋友出去吃几顿大餐犒劳自己、放肆找代购买些化妆品香水的钱还是有的,就是这样花下来就没有什么存款了,她的房车梦想彻底变成了妄想。
除了穷之外,最让她烦恼的就是脑子空荡荡、内心没底气,日子一眼望到头。
肖晓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总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外头卷得要死,她早几年占了一个坑就该好好蹲着,如今外头的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她还在这边悲春伤秋、无病呻吟。
肖晓很累,教育机构上班,上课面对熊孩子,下课应付一些关心则乱的家长,还时不时要参加机构各种无意义的会议,身心俱疲。
她削尖了脑袋考了好几年都无疾而终,最听不得程青凉说这种风凉话。
在她眼里,永远不担心会被开除,请假相对自由,几乎为零的职场女性生育歧视…….太多太多好处,下班后想玩多久游戏玩多久游戏,想发展什么兴趣爱好发展什么兴趣爱好,想做什么副业做什么副业,只要有首付,买个小房子,就能有每月按时提供永不断流的公积金用来付房贷。
在这些好处下,什么精神层面空虚,什么小镇生活无趣都是虚的,活得没有意义就是这代年轻人活着的最大意义。
她不理解程青凉,觉得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当然,程青凉也不能切身实地地感受她被社会压榨的痛苦。
所以两个人总是避免说这个话题。
大多数领导和有钱人外面都养着另一个或另几个老婆,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默契。
哪个村入赘的女婿和同村的有夫之妇暗通款曲,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女婿的老婆坚决不离婚,那个有夫之妇的夫也咽下了这口气,帮忙养着这个老婆出轨生下的孩子,大家都没有闹大,村里的人都在夸这个女婿的老婆聪明,维护了自己的家庭,还让人心甘情愿地替自己老公养着儿子。
“谁以后敢说我没有儿子?在别人家养的那个不是吗?”
单位是第一手八卦要塞,早八点的班,程青凉一到办公室就能吃到来自十里八乡新鲜的瓜,但这次她笑不太出来,因为那个出轨的女婿就是她五舅,本来是五叔,因为入赘了,所以改叫五舅舅,那个聪明的妇人是她五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