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直恶趣味地笑着,顺手将孟子游床上的被子丢给他,问道:“可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孟子游接过被子后连忙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指了指自己被扒下来的衣服。“内袍夹缝里有张字条,都是胡图心腹的名字,今夜也会参加对你们的绞杀行动。哦,对了,胡图还说晚些时候会有人给我败血散。”
黄子直拿起孟子游的内袍,从中取出纸条扫了一眼。淡定的表情直到看到纸条尾处时才有了略微的颤动,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孟子游仔细回想着字条上的名字,没一会儿,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他心头。“最后的那个名字,我没记错的话是牛投仁吧!好家伙,他是皇帝的人?这老六藏的够深的啊!”
黄子直将纸条收好,将一个纸包塞入孟子游手中,随后站起身便准备往外走。“你做的很好,晚饭时我们会配合你服下‘败血散’,交班后管好你手下的人,之后就没你事了。”
说罢,黄子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孟子游营帐,其余几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几人离开后,孟子游裹着被子从营帐的布帘间探出脑袋四处查看,确认了四周没有人后连忙将衣服穿好,还特意多穿了一条摇裤。
时间过的很快,暮色苍茫,炊烟袅袅升起,军营中士兵们结束了又一天艰苦的训练。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对晚饭的渴望。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原本散乱的队伍迅速地汇聚成一股洪流,涌向营地中心的伙房。
伙房前,巨大的铁锅在火光映照下,发出沉闷的响声。锅中翻滚的米粥、野菜和些许肉食交织着诱人的香气,而一旁堆砌的馒头如同小山一般,白胖可爱,散发着麦香。士兵们捧着粗糙的陶碗,争先恐后地舀粥、夹菜,生怕落后一分,便少了一口饱腹之物。
火头营的胖厨师站在一个陈旧的木箱上高声喊着。“都排好队啊!每个人都有。唉唉唉,干嘛呢?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啊!这一个个的,饿死鬼投胎吗?能不能有点出息。”
孟子游来的有些晚,刚走进伙房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肩膀。他连忙回头看去,却丝毫不见那人的身影。
将突兀出现在手中的败血散紧握,孟子游调整了一下心态,像往常一样打好汤菜。寻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将败血散悄悄倒入汤中,深呼一口气后带着笑意走向坐在角落里的黄子直等人。
黄子直等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面对孟子游递过来的下了败血散的肉糜汤,身为武夫的张大胆和胡中堂皆是毫不在意一口喝下。
直到见证这一切,一直躲在暗处的目光这才从孟子游身上抽离。
晚饭结束,孟子游和黄子直、胡中堂闲聊了一会儿打发时间。
“胡老哥这葫芦装着什么好酒啊?我看你这手不里葫的,想来应该是顶顶的美酒。”
胡中堂答道:“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好酒,不过是一些山村粗制的果酒罢了。”
孟子游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是如此,不过这么看来胡老哥还真是个爱酒之人。小弟不才,平生也好喝酒,如今大战在即,不知老哥可否能予老弟一口。”
胡中堂微微犹豫,随后寻了个陶碗给孟子游倒了小半碗。“若是平日我可不会给你。”
孟子游看了一眼胡中堂手中紧握的葫芦,接过陶碗喝了下午。“嗯,酒还不错,就是淡了些,少了些,要是能再来一碗!”
胡中堂将葫芦护在身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到:“得了半碗你小子还不知足?”
说罢转身便走,你再理会还想讨要的孟子游。
孟子游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随后与黄子直对视了一眼,不再言语。
夜色渐深,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林间的山道,一行人这才大踏步地朝暗哨交接的地点走去。
月色之下,山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沉,仿佛古老的传说中的巨兽,蛰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什么。一行人行走在山道上,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似乎在与这深山之夜的沉闷气氛相抗衡。
玄甲军大营北面靠近山脚的小树林里,几人刚刚踏足,黑暗处便传来一道声音。“天王盖地虎。”
黄子直站定,语气铿锵有力。“小鸡炖蘑菇。”
一语言毕,漆黑的树林又陷入了寂静。不多时,黑暗处传来一阵摩挲声,潘小凤头上绑着两根树枝从林间走了出来。“唉,头儿?你怎么也来了?”
孟子游轻笑一声,说道:“来接你们。”
其他暗哨也陆陆续续地从树林各个角落走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孟子游手下的兵,是他在这座军营中感情最深,也是最信任的人。
“接我们干啥?什长你啥时候这么矫情了?”
孟子游抬头扫了人高马大的邢大荣一眼,心中暗道。“之前还没怎么注意,这小子长得真高啊!这都快两米了,又高又壮,吃什么长大的?”
交接的手续很简单,潘小凤将手中的暗哨令牌递给黄子直,又简略地说了说他们值哨时的情况便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