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自有一身看人相就可推知结果的本事,他观其虽气弱犹丝,但却能够勉强清醒,神色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濒死之状,便在心里暗下结论,只待另一老者诊脉后一对便知,于是面色就逐渐放松下来。而此时的另一人,诊脉后先是放松,紧接着眉头逐渐收紧,在意识到什么后又连忙将面上之色收敛,也做出一副轻松之态来。二人在此之前有着多次联合看诊的的经历,只消一个眼神便可意会到对方的结果。只听其中一人回话说道:“下官观您气脉,现身上毒素渐清,只消再一个月的时间,您便可身上大安了。请容许下官退后开制药方。”
秦润生按着原主的习惯应答后,命红衣女子,名唤“问桃”,带领余下众人下去休息。寝殿中只留绿衣女子,名唤“怀柳”,上前听命。
“怀柳,将我回府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秦润生淡淡地吩咐道。
怀柳心里闪过一丝疑影,面上却没有变化,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了起来。
屋内情况暂且不提,且说两名老者出至房门后,并未直奔药房,而是寻了一处隐秘之所,开始讨论起来。
“我看小侯爷的面色,比起前日有起死回生之势,看来恢复身体,重上朝廷也是指日可待了。不知李大人,你之前眉头微皱是为何?”
李医官答道:“赵大人所言非虚,只是重上朝廷却难说了。小侯爷身体虽能够痊愈,但筋脉却已受损,只怕以后再不能练武了,如果我们将此事禀告郦阳侯,不知……”李医官话虽没说完,但结果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只怕会有不好之事发生。
“骊阳侯是朝廷中出了名的骄傲之人,家风严谨,只看因下人未照看好小侯爷就另其日日罚跪便可知一二,如今你我命运难测,唯有悉心照看,日后也才能有指望啊!”赵医官苦涩地感叹道。说完,两人战战兢兢地回到了药房,只待开完药方后便向骊阳侯复命。
正巧此时问桃领着一众青年小厮下去休息后,来至药房门口,恭恭敬敬地对两位医官行礼,说道:“奴婢来此处叨扰实属不该,只是有一事要劳烦二位尊长。医者仁心,两位医官大人在外一向有着妙手回春之名,又素来有着菩萨心肠,现府中还有一重伤之人,求您二位救救他的性命。”
二人闻言,急忙问道:“可是哪位大人又有伤痛在身?”
“不是大人,是小侯爷的贴身侍卫,名叫徐启的。”问桃用恳切的目光望着二人,眼中半是焦急半是不安。
“你可知除了这主人家,下人是没有看诊的资格的。”赵医官听说是个侍卫后,神色放松,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我二人忙着呢,姑娘还是早些离开吧。”
问桃聞此话语,急忙跪下,泪如滚珠似的落下,连连磕头道:“我知道二位都是好心肠的人,断不会看人自生自灭。我们做下人的,只怕一生都要扎在府里,无依无靠,只能够彼此照应,安度余生而已。求您网开一面,救救他的性命。下人们虽生命卑微,但万万不会忘却老大人的恩情,无论是往后,还是下辈子,定会报答!”
赵医官虽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但闻此话也略略动情。他细细想着问桃、徐启的身份,或对以后的自己也能有所裨益,遂也不推辞,忙赔笑道:“姑娘哪里的话,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该做的,刚刚老朽不过玩笑一句而已,现在病人在何处?”说罢,回头令李医官留在原处照看,自己便随问桃离去了。
问桃自是感激涕零,又是好一阵磕头谢恩。随后又背过身后,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领着赵医官一路往徐启的处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