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领着自己的大小老婆以及妙成天这个侍女,一同前往探望已然苏醒的惊鲵。没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先前安排给惊鲵居住的客房。一进门,就瞧见惊鲵已然起身站在屋内,望向外面。跟进来的落尘等人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惊鲵身上那件极具标志性的鱼鳞甲早已被妙成天换掉,如今她身着一件淡黄色长裙,那是妙成天临时出门购置的,此刻看来,大小正合身。
“多谢几位恩人相救。”惊鲵的视线在落尘等人身上停留几秒后,盈盈下拜,那清冷的声音中,落尘依旧能听出一丝诚心实意的感激。他轻轻抬了下手,惊鲵顿感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扶起,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正好路过碰到此事,随手为之罢了,姑娘无需客气。”落尘不等惊鲵回应,紧接着又说道:“我妻子在为姑娘做检查时,发现姑娘后脑有血块,乃是从山崖上摔落撞击所致。因此,她推断姑娘醒来后很可能会失忆,而这失忆可能是短暂的,也可能是永久的。”
惊鲵在妙成天去叫落尘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思索良久,心中也有了准备。听到落尘说自己可能会永久性失忆,惊鲵也不慌乱,心态极为平稳,甚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她那平静的眸子落在落尘身上,语气毫无波动:“若真是永久失忆,那倒也算是一种解脱。我隐约有种感觉,那便是不愿回忆以往之事,或许失忆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惊鲵这句话让众人先是一阵错愕,但很快他们就理解了惊鲵的想法。一个刺客的往事能有什么美好回忆呢?若是半途加入罗网还另说,小时候或许还有温馨之事。可若是从小出生在罗网,那就半点没有可供回忆的美好东西,有的只是来自地狱的杀戮,死中求活的残酷。
这让落尘想起了玄冥教里的黑白无常。他们不就是从那些训练杀手的地狱中爬出来的吗?一群人只能吃一个馒头,为了一口吃的就得拼个你死我活。最后的胜利者才能进入下一环节,而能进入下一环节的都是已经杀过人的狠人。于是,又要与这些更加凶狠的人进行淘汰赛,一次又一次的淘汰,最终存活下来的才是狠人中的狠人,狼王里的狼王。
玄冥教尚且如此,罗网又能好到哪里去?
落尘估计惊鲵定是从小就在罗网中长大,而非半途加入。她的母亲很有可能也是罗网的杀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意外怀孕生下了她。在罗网,女杀手因为任务需要而献出身体导致怀孕肯定不是个例。因此,落尘能猜到罗网中那些幼小的孩童几乎都是上一代罗网女刺客留下来的。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战乱中的孩童。那些没了父母、年岁又不是很大的孩童正是洗脑的好时候,他们都是罗网的目标。
这些人在罗网里肯定是没有名字的,有的只是用数字的代号,什么甲乙丙丁之类,又或者伍六七、一三二六等等代号。代号八成又分出高级、中级、低级之类。罗网的新人要存活下来,就要干掉那些有代号的人,拿到他们的代号,最后一步步往上爬。到了最后还能存活下来,那就可以用名剑来代替自己原本的数字代号,成为罗网顶级的剑奴。
落尘自然不清楚罗网内部的结构,动漫里也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说了天杀地绝、魑魅魍魉。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拥有八千年见识的落尘就算用脚指头都能将这些杀手组织的内部结构猜得七七八八。因为从小培养杀手的办法就这几种,你就是变出花来也脱离不了这个框架。
“姑娘倒是洒脱。那如果你那组织里的人来找你,你又该如何?”
听到落尘这话,惊鲵美眸闪过一丝疑惑:“组织?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