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卢晋秋向柳湘元谈了往事,问道:“湘元兄,久闻你常年四处行义,除暴安良,不知今日怎的到此?”
柳湘元见问,道得一声:“往事如烟,本不想再提,既然秋弟相问,我自当相告。”于是便也把自己的过往说了一遍。
二人就这样边说话边吃些酒,不觉间都有些微醉意。
说着说着,就想互相见识对方的身手。
柳湘元道:“久闻卢兄使得一手好剑法,改日较量一番,见个高下,可好?”
卢晋秋道:“何必改日,不如此时此刻你我比试比试,打他一场痛快,如何?”
柳湘元亦未多想,道得一声:“好!”
二人立即站起,醉意犹自未消。
柳湘元道:“且说如何比法。”
卢晋秋还没待答话,忽听得外厅小二喊了一声:“里厅有人比武,快来看哪!”
话音才落,一下涌进好些人来,霎时将二人围住,把厅堂挤的满满。
原来店里小二哥方要进来上菜,忽听得二人要比斗,他是个爱热闹的人,于是就一声高呼,引了这许多人进来。
众人见二人还没有动手,便有些喜事之人七手八脚的搬桌挪椅,顿时当中现出一大片空地。然后立于一旁,静待二人展示拳脚。
二人见此情形,虽然心中感到出人意外,却也没多想。一来二人此时都是醉意熏熏,毫不怯场。二来他们心中的表现欲也已被激发起来,都想要在众人面前将平生所学施展一番,是以这一场比试想必是避免不了了。
哪知正在二人将要比斗,围观众人满含期待之时,忽然张跛子现身,解了这一场围。随即见过江月楼主顾正仙,引至家中。二人的酒也早已醒了。
众人落座,叙谈了一会儿。
顾正仙道:“两位远路而来,想必也颇辛苦,就暂且住下,这几日歇歇,顺便领略一下此处的旖旎风光。”
二人齐齐拜谢,又道了一声叨扰。于是顾正仙便安排房间供二人住下。
当晚月明星稀,洞照空明,天地一片清华。那西湖更换了另一种美好景色,湖月相映,水色含烟,粼波微荡,游人也自比白天增加了许多。
且说顾正仙在院里置了一席,以招待来客,就着月色如镜,也无需秉烛添灯。
释智圆因寺中还有一些事要主持,已先行离去。顾嫣嫣和卢柳二人问了好,也自与她那一群玩伴们去游戏玩耍去了。
现在只剩下主宾四人,把杯劝盏,不亦乐乎,尽话些江湖趣事,平生历闻。
正喝到高兴处,只听张跛子笑道:“此正是良辰美景,赏心悦事,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快活逍遥。只可惜……”
顾正仙道:“可惜什么?”
张跛子朗笑道:“只可惜无人助兴。”说到这里,不禁拿眼望了望卢晋秋与柳湘元,饶有兴致地笑了一笑。
二人立即会意,相视一笑,双双起身道:“也好,我二人就舞上一番,一来答谢主人优待,增些欢乐。二来也圆了今日白天的那场比武。”
顾正仙道:“也好,也好!能见识两位的本领,也不辜负了这清风明月与此番欢乐。那我和张兄就敬坐以观了。二位,请!”
院落也不甚小,放了一席酒,却还有不少地方。离席不远,正好有一棵月桂,高约二三丈,树茂枝繁。
月色之下,叶如银片,因风而动,时不时的发出细响,窸窸窣窣,离离碎碎,悦人耳目。就连地上的叶影,也斑驳陆离,十分赏眼——正是一个斗武的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