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哪呢？

应该有许多人都有过这种感受，厌倦了自己那一成不变的生活，厌烦了毫无生趣的房间，想着，出去走走吧，但当真的走到那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闹市，才恍然惊觉，无处可去。

又只能回到那毫无生趣的房间，回到一成不变的生活，那时候，它们好像在讥笑，“看吧，你只有我们！”

“愚蠢的决定。”，辰羽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绕开一群结伴而行的学生，转身往星武院方向走去。

突然的，他微不可查的皱眉，几个呼吸间便在人群里没了踪影。

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消失无踪，周围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说笑，继续追逐，继续烦躁，乱七八糟的声音与杂乱无章的颜色揉成粗笨妇人手中的汤，搅动着斑斓漩涡，似乎要吞下一切。

但他却像不曾存在一般，甩甩衣袖便抽身离开，悠闲到像是散步。

一切显得荒诞而可笑，可笑到说出去只会被当成傻子。

丝丝寒意自尾椎缓缓向上攀附，仿佛冰凉海水一点点地将他吞没，麻木手脚，挤压胸肺，直到淹没头顶，理所当然般地取走生命。

“想什么呢，丢魂了？”

衣服紧粘着背部，燥热的风灌入鼻腔，盖住额头的浓密黑发被汗水浸湿。被无数次咒骂的天气依旧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王霖：他还活着。

咚咚。

辰羽弯曲指节像叩门一般在王霖头顶轻敲，却没有半分反应，真的像没了魂魄一般，双目茫然，过长的头发扎入眼睛里也没有动作，只是死抱着自己给他的笔记本，无神地盯着前方。

“啧...”辰羽转头看向一边，目光阴沉，“麻烦！”

写字楼里忙碌的中年女人，火锅店里吹啤酒急得面红耳赤似关公的一堆赤裸上身的男人，叫卖着狼牙土豆的路边摊大爷......

放在任何时候，这都不值得被注意，起码不值得辰羽去注意，但现在，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忙碌的一切，目光在人群中一寸寸的扫荡。

辰羽一把抓住王霖的后领，额间星印化作全金，精神扫描瞬间扩散开来，随后身形几个腾挪便再次被人海吞没。

“这群人，会是谁派来的？”

“一号报告，目标丢失，我暴露了，其他单位，报告情况。”

女人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机械感的蓝光，她食指轻按在太阳穴，随着食指的轻微转动，眼中的蓝光时明时暗。

她口中，犬齿相互摩擦，显而易见的烦躁。而令她更烦躁的是无能的同伴。

“二号报告：目标丢失，请求下一步指示，完毕。”

“三号报告，目标丢失。”

“四号报告：俺也一样。”

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女人的眼角明显地抽动两下，胸口起伏剧烈，用不停的深呼吸来压抑，半响之后才咬着牙从嘴里切出话来，“用最快速度展开包围圈，把这一整条街都圈死......等等，不要着急。”

她望向街道，写字楼的高度和大块的玻璃墙可以让她将整个街道尽收眼底，而同样不会被注意的每一个角落，鬣狗，丢失了猎物。

“二号，把目标信息给我，还有那个抱着笔记本的小屁孩的。”

“好的老大，目标的信息上头不愿多给，只知道名字，至于那个孩子...哈哈，有意思。”那一边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暗巷里查到的消息来看，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我传给你。”

蓝色荧光在眸中一闪而过，女人不住摇头，“行了行了，收队吧，上头可没有和暗巷联手的打算，至于剩下的事，交给那群鬣狗就行。”

“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呢？”

三号的声音粗犷，女人也只是翘起嘴角，“可能吗？哪怕是昙花一现的‘羽’，面对整个暗巷时，又算得了什么呢？行了。”

她双手伸直，感受着脊骨间拉伸出的脆响，眯起双眼，说道，“走，吃饭去，翠园东区新开了家店，赶上优惠，我请客。”

然后被耳边炸起的一片“好耶！”吓了一跳。

算不上高的楼顶，辰羽放下有些恍惚的王霖，看到鹰犬归巢后，松了口气。

“两拨人......目的似乎并不相同，会是哪两方势力呢，角斗场，暗巷，还是星武院？”左手食指轻敲右手手背，辰羽不断回忆着与自己有关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