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他自己选的，你都不反对？”

掌门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信。

东一月点了点头，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懒洋洋地歪在凳子上，手支着脑袋半阖着眼∶

“我本就没带过徒弟，他选谁是他的自由。”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问心梯的水幕上，看着那些手脚并用往上爬的小孩，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看样子是要各凭本事了。

东一月的视线挪向自己面前的水镜，扫了眼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舒星俞，视线最后定格在半颜身上。

感觉有点眼熟，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总有种违和感。

东一月看着半颜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舒星俞身后，舒星俞狼狈不堪，半颜看起来似乎也很累，但是脚步轻巧，累像是装的。

更何况问心路都是对自我的磨练，基本上除了自己是看不到别人的，但半颜却和舒星俞保持着几乎一致的步调。

“鸦越，这个小姑娘叫什么？”

东一月招来一旁无法逃走的鸦越，鸦越悲愤，但还是老老实实端详起来。

“我问问今天的测灵弟子。”

鸦越拿出传讯石到一旁叽叽咕咕了一阵，走回来回答∶

“叫颜欢。”

东一月闭了闭眼，有一种无力感。

她确定了这个小姑娘是半颜，重生了还这么天真，用这种名字，以一个魔修的身份混入天极宗，足以见得她确实被保护的很好。

半颜该死吗？

至少现在她身上并没有血煞之气，东一月也从不会对没有造成杀戮的魔修大开杀戒，但是此刻的东一月犹豫了。

杀了她就可以防患于未然，但是死了这个半颜就不会有别的半颜出现吗？

东一月思索良久，决定把半颜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天赋如何？”

东一月又问了一句，鸦越后知后觉是在和他说话，看了眼传讯石∶

“水木土三灵根。”

“好，你记一下，等她过了问心梯，把她带到我身边。”

东一月吩咐着，鸦越却傻了。

不要那个天赋异禀的小孩，收了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

霄谷师叔还是让他一如既往的看不懂啊。

问心梯中。

舒星俞直到此刻才知道为何这个楼梯叫问心梯，一路上的魑魅魍魉皆是他所熟知的人，越是往上，那些人就靠得越近，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大。

他们大多时候都在悲鸣，叫喊着因为他，舒家覆灭，大喊大叫以后又是轻声细语，让舒星俞回家，他们不怪他。

两相拉扯，对舒星俞好的人皆惨死又重生，那些欺辱他的人愈发张狂，最后对他好的人也被同化，一齐向他疯狂嘶鸣。

舒星俞疯狂往上爬，他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但他的心却承受不住那些熟悉的人越来越陌生。

堪堪要登顶时，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了∶

“舒星俞，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