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考虑这些事情还尚早,人家可是搭好了戏台,就等着苏子归去东面看看呢。
这老神医医术不知道怎么样,可这心眼是真多,还弄这一出交换人质的戏码。
前些日子里怕是假借采药之名,把深山的妖王精怪都给笼络了一遍,如今也不知道准备了怎么一出大戏等着他。
也罢,主角歇息了这么久,是该登台了。
虽然苏眉只是笼统地说了在东面,但苏子归没费什么功夫便寻到了那片浓雾,或者该说是这浓雾找上了苏子归。
他站在个小山头上向东面望去,正好见着那片雾气从东方席卷而来。
苏子归感知了下风向,倒是正好刮着东风。
药经中有记载,化雾晨露草会在深夜之时布下迷雾,晨曦时分再凝雾成露。
可现在太阳还悬在上面呢,怎么会这时候就起雾了。
况且这浓雾的范围也太广了一些,哪怕是成了精的灵草也不该有这般神异。
姓岳的是不打算演了啊。
苏子归笑了一声任由雾气将他吞没。
进入浓雾的一瞬,苏子归双眼顿时被雾气遮了个严实,别说前路了,哪怕伸出手掌放在眼前也看不真切。
他只当是雾气深重,却不料是两片槐树叶子挡在他的眼前,遮住了天地。
苏子归在雾气中等了许久,除了几声鸟叫外便没有了动静。
这是怎么个说法,让他登台还得他自己去找这台在哪?
想了片刻还是毫无头绪,苏子归取出子规剑准备深入这片迷雾中探索一番。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但刚刚迈出几步,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子规剑闪了一下,可随即又迅速暗了下去,同时苏子归身上的灵宝也尽数沉寂。
紧接着,他的耳中仿佛有金刚怒叱、雷鼓炸响。
声震之下,苏子归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洒之处浓雾立刻消散,但下一瞬鲜血落地,这片空白就被补上了。
原地喘息许久,耳边的雷鸣之声终于渐渐平息,抬手擦拭掉嘴上的鲜血,苏子归驻剑继续步履摇晃地往雾气中走去。
千米天上,一人一雀透过云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好厉害的毒,连这阵法都能烧出一个洞来。”
岳元魁掐了个指诀,灵力包裹着沾染着毒血的泥土飞天而起。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血,可一旦用神识探测却是立刻被吞噬干净。
邪门,太邪门了。
肩头的山雀不懂药石之事,只是看见苏子归这般模样有些不忍:“他只是一个未曾修行的凡人,我们使这般手段是否有些过了?”
岳元魁倒是不以为意,这小子把他女儿的心都拐走了,不趁机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得掩饰三分:
“你堂堂妖王怎么这般妇人之仁,这可不比占山头抢地盘。若是一个不慎,惹那几个仙门的大能杀过来,到时候人家不仅拿你们夫妇的毛骨血丹去锻器炼丹,还要将你孩子栓在山门当一条看门狗呢!”
想到那般场景,云雀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讪笑两声说道:“不至于,不至于,他就算想投奔那些仙门,也得那些仙门敢收啊。”
“先教他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岳元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下方,在大阵加持之下,整片山域都在他神识范围内。此刻他更是凝神束心,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苏子归身上,不敢漏看半点。
苏子归在山中艰难行走,越来越多的白雾跟着空气被他吸入了体内。